“不可说尽。”楚江王退后半步,玉玦声里带了丝无奈,“阳间人若知因果,便失了本心。”他抬手指向殿外,“黑白无常该催你了。”
李宝转头,正见白无常晃着竹板跨进殿门:“走了走了,阳间日头要晒屁股了。”黑无常跟在后面,哭丧棒上的铜铃轻响,像极了施丽娅给独居老人摇的药铃。
李宝最后看了眼那团雾气,赵婉儿母亲的影子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只余银簪闪着微光。
他抹了把脸,起身时觉得裤脚湿了——也不知是泪还是冷汗。
“大人!”跨出殿门时,李宝突然回头,“若阳间人想免第二殿刑狱之苦......”
楚江王站在阴影里,冕旒遮住了表情,只留声音飘过来:“鬼判会与你说。”
殿门“吱呀”一声闭合,李宝听见门内传来玉玦相撞的脆响,像极了赵婉儿母亲生前摇的铜铃铛。
黑白无常的官靴声在前面响着,白无常的竹板敲了敲他肩头:“发什么呆?该回阳间了。”
李宝摸了摸兜里的水果糖,糖纸还是湿的,糖块却软了些,像团要化不化的热。
他望着远处渐散的黑雾,突然加快脚步——他得赶紧回阳间,得告诉张远山工地工资要按时发,得提醒施丽娅给王奶奶的降压药快没了,得拽着钱一多去流浪猫基地......
至于鬼判要跟他说什么——李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突然涌出股热辣辣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