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次赵且安早有准备,身侧自有神秘兵器,且是两只,各克一样。
待顺真带人赶到时,正欲入内查看来者是否还有活口,院门刚被打开,迎面即见一道灰影持刀凌空劈来!
顺真一惊,举刀抵挡,被生生逼退数步,好在身侧护卫迅速围上,另有一名同伴向那灰影抛出暗器。
拿汗巾蒙着脸的灰衣家奴旋身躲避暗器。
那放出暗器的清瘦男子身法同样快如鬼魅,他瞬间飞身追随,手中暗器毒针如雨般飞出,下一刻,忽有一只利弩破风飞来,直刺男子面门,他倏忽后仰,险险避开,直身时定睛望去,只见居院正堂屋顶上方立着一道压阵般的玄色身影。
蒙着脸的少微手持弓弩,再次射出弩箭,阻拦靠近的护卫,掩护下方的家奴。
院中鲜血飞溅,打斗的混乱动静开始惊动周围的府宅,赵且安挥刀再砍退一名暗卫,转头朝屋内催促:“快!”
不多时,堂中即窜出一道黑猫般的影子。
少微见状,立刻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反手拧断一名暗卫的脖颈,接住他手中落下的火把,用力抛砸入堂中,火星四飞,竹帘立刻被点燃。
赵且安一把揪住她手臂:“走了!”
将要跃过墙头时,少微一脚狠狠踹破了墙根处的水缸。
三道黑影跃入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见。
众人忙着灭火,那放暗器的男人咬着牙让人帮忙处理肩头刀口,口中骂了句不干不净的话。
顺真的神态却有些异样,他看着院中被破解的机关,再回想那道钻入屋内搜找的黑影,心中不禁浮现一个猜测——那人难道也是墨家后人?
“可有机关暗室之类?”刚回到姜宅,来到居院堂中,少微褪下夜行衣,扯掉蒙面的布巾,即刻便问。
少微夜行衣下是寻常衣袍,小鱼分别抱起三人带着血迹的衣物,跑去灶屋里焚烧,顺便热一下锅中汤饼,分给夜猎归来的人吃。
夜行衣褪去只剩半臂里衣的墨狸老实摇头:“我全都摸一遍了,没有任何机关痕迹!”
少微皱眉腾空盘坐下去,又把家奴一惊,劝慰她:“这一趟也没白去,至少能确定她不在仙师府。”
此番前往,本意是混淆赤阳视线。
又恰可趁着赤阳不在,无人及时调整那碍事的阵法,就此趁虚而入,让墨狸探查是否有隐蔽暗室存在。
更何况她闯进鼠穴,杀了鼠卒,烧了鼠窝,还踢烂了鼠缸,怎么算都不亏。
但少微哪里会满足,她坐在那里,拧眉道:“不在仙师府,那究竟将她藏在了何处?”
本以为赤阳定会将她就近藏放,然而今夜此探,却一丝机关痕迹也无,一根头发丝也未寻到。
不通少主烦忧的墨狸闻到汤饼的气味召唤,立即往灶屋奔去。
家奴则坐下倒水喝,一边道:“这下来看,恐怕真的只有从赤阳口中才能问出了。”
早也有了心理准备,料想赤阳不会轻易让他们将人或尸身找到。
“今日放暗器的那个人,便是三月三时丢下鞋履,乱你军心,诱我出城的车中人。”家奴道:“今日与其交手,可知他身法极快,擅用暗器……如此特征和年岁,倒是叫我想起一个人。”
顿了顿,又措辞更准确地道:“倒也不能说是人,乃是个江湖人称松鸦的禽兽,此禽贼仗着身法诡异,欺辱富家女子,十分猖獗。大约七八年前,道上消息只说其已被朝廷擒杀,倒不知为何没死,反为赤阳所用了。”
少微语气厌恶:“早知方才就该先紧着他再多放几箭。”
“今次不欲闹大,下次有机会,必不留他性命。”家奴将陶碗放下。
次日,望沧阁中,一只苍白无血色的手将药碗慢慢放下。
顺真跪坐旁侧,低声道:“已报于绣衣卫缉查……”
赤阳微微一笑,并不认为绣衣卫能查到什么,但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该让那只鸦奴报于他的主人。今次他的鸦奴亲眼看到了她的大胆放肆、全身而退,他便该知晓我所言非虚了。”
顺真低声答:“松鸦今日天未亮便出去报信了。”
赤阳满意点头,望向一侧大开的窗外正经过的一群巫者。
明日便是五月五。
许多宫人的身形在四下忙碌。
有宫娥远远抬首向那阁中望去,低声讨论:“有仙师在此护持,这两日沧池畔果然再未见到蛇虫出没,清净多了……陛下请仙师护持到明晚宴席结束呢。”
“没有蛇虫,咱们也能安心省力许多。”
“今年不知有没有百戏可看?”
“年年都有,今年自然也有……来了这么多诸侯皇亲呢,很该热闹热闹,好好驱一驱邪祟。”
“大巫神也会入宫驱邪,不知是否还会降神,叫什么邪祟现身……”说到这里,宫娥声音更小,敬畏地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