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能清晰听见自己手腕处血管跳动的声音，青铜卡牌环像块烧红的烙铁，正沿着他的皮肤往熔炉里钻。
他下意识想抽手，却发现银链般的光流早已将卡牌环与炉身焊死，那些蛇形暗纹正顺着他的手背往上爬，每一寸都像在啃噬骨髓。
"阿沉！"
苏璃的尖叫混着金属撕裂声炸响。
陆沉抬头，看见她的量子态正在崩解——原本凝实的银发红瞳变得半透明，左半边身体像被揉皱的锡纸，正被门外不断逼近的坍缩风暴扯动。
可她右半边却突然凝出实体，裹着神纹铠甲的身影撞开密室门，带起的风掀飞了白无涯掉落的面具残片。
"你的系统在和熔炉争夺心脏控制权！"苏璃扑过来抓住他另一只手，掌心的神纹亮起幽蓝微光，试图用能量抵消卡牌环的吸力。
陆沉这才惊觉自己的胸膛在发烫，左心像揣了团火，右心却结着冰碴，两颗心脏的跳动声在耳畔轰鸣，震得他耳膜发疼。
"白前辈的面具..."他余光瞥见地面的青铜碎片，半张面具内侧的刻字在熔炉光芒下若隐若现，"观测者陆沉，当熔炉吞噬卡牌环时，你将看见..."话音未落，碎片突然爆成齑粉，一道沙哑的残音混着灰烬钻进他脑海："我本是初代为封印观测者而分裂的容器，现在必须——"
"必须什么？！"陆沉下意识喊出声，后背的熔炉纹路突然活了，顺着脊椎窜进后颈，疼得他眼前发黑。
这时他听见苏璃倒抽冷气的声音，低头望去，卡牌环上的交叠门符号正在分裂，一扇门的光影没入熔炉，另一扇竟直接穿透他的手掌，在虚空中映出个重叠的影子——那是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左眼是熟悉的黑瞳，右眼却泛着陆渊特有的金芒。
"传说卡牌！"苏璃突然拽着他往旁边扑去。
陆沉这才发现熔炉表面的暗纹已全部亮起，刺目的金光像要融化空气，他下意识召唤出刚融合的"齐天大圣"卡牌，火眼金睛的虚影刚在头顶展开防护罩，就听"咔嚓"一声——那面传说级卡牌竟出现了蛛网裂纹。
"这不可能！"陆沉攥紧苏璃的手，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传说卡牌是他用三年时间收集的核心战力，从未在战斗中受损过。
可此刻熔炉的气息太诡异，像是要把世间一切规则都烧成灰烬。
"因为它在唤醒初代。"
苍老的声音从熔炉深处传来。
陆沉抬头，看见炉芯里浮出道半透明虚影——那是个穿着古铜色长袍的男人，左腕戴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青铜卡牌环，面容却比他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冷硬。
虚影抬手，指尖轻轻点在陆沉眉心，他突然看见无数碎片在脑海里炸开：白无涯残魂消散前的半张脸，陆渊每次出现时他右心的抽痛，系统提示里总被模糊处理的"观测者继任者"。
"闭环需要两个容器同时——"虚影的声音突然被熔炉轰鸣盖过。
陆沉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撕裂，左心的热度和右心的冷意不再对抗，反而开始交融，像两股绳拧成了一股。
卡牌环融化的速度加快，他甚至能看见环上的纹路正渗进自己血管，与后背的熔炉印记连成一片。
"初代前辈！"苏璃的神纹铠甲开始剥落，她死死护在陆沉身前，"您说的闭环...是和陆渊有关？"
虚影的目光扫过她，又落回陆沉跳动的双心位置："他本是初代用另一半心脏创造的备选，而你..."他举起自己的卡牌环，陆沉这才发现环上的交叠门符号和他的一模一样，"是被天道选中的观测者。
当熔炉吞噬卡牌环时，两个容器的锚点就会——"
"轰！"
熔炉突然发出闷响。
陆沉感觉有股冰凉的力量从脚底窜起，抬头时正看见炉身裂开道细缝，裂缝里渗出的黑雾中，隐约映出张熟悉的脸——金瞳，和他如出一辙的轮廓，嘴角勾着他最厌恶的戏谑笑意。
初代虚影的卡牌环突然泛起红光，那道影子的指尖正透过裂缝，缓缓朝虚影的手腕探去。
当陆渊的镜像指尖即将触碰到初代虚影的卡牌环时，陆沉的瞳孔剧烈收缩。
右心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这是每次陆渊出现时的征兆，但这次痛意比以往更甚，仿佛有根钢针在搅动心脏里的混沌能量。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汗水顺着下巴砸在地面，在熔炉的高温里瞬间蒸发。
"混沌才是观测者的最终形态！"镜像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杂音，金瞳里翻涌着黑红雾气，指尖离卡牌环只剩半寸。
初代虚影的身影在雾气中摇晃，古铜色长袍上的暗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像是被某种腐蚀力啃噬。
"苏璃！"陆沉嘶吼着拽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卡牌环。
他能清晰感知到系统在识海疯狂震动，提示音炸成一片：【检测到混沌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