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彻底淹没视线前,陆沉听见苏璃在笑。
那笑声混着星环的嗡鸣,像颗种子埋进他灵魂深处。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当量子坍缩的临界点到来,当新的神殿在废墟上拔地而起,所有被撕碎的因果,终将在光河的尽头重新编织。
咸涩的海水漫过脚踝时,陆沉的睫毛先颤了颤。
他撑着沙滩的掌心陷进细碎的贝壳,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这疼是真实的,不像之前意识海里翻涌的混沌。
头顶的阳光正穿透云层,在他手背投下斑驳光斑,而左手腕的青铜环不知何时已褪成半透明,像层被揉皱的金箔贴在皮肤上。
\"闭环从未终结——\"
沙哑的低语混着浪声撞进耳膜。
陆沉猛地抬头,发现自己正攥着第三颗心脏。
那枚裹着熔炉纹的淡金心脏还带着余温,表面的纹路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像块被烧透的陶土。
他喉间突然泛起腥甜,系统核心处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是初代观测者的残念在翻涌,\"容器需要......\"
话音未落,陆沉的手指已经松开。
心脏被抛向海面的瞬间,他看清了那些龟裂里渗出的星芒——竟与观测者心脏的银辉同频。
浪头接住金焰心脏的刹那,整片海域突然沸腾,无数半透明的光茧从水下浮起,每个光茧里都锁着一道他曾召唤过的卡牌残魂:项羽的玄铁枪尖刺破茧壁,嫦娥的广袖扫落银霜,甚至还有他第一次抽卡时开出的白卡书生,正趴在茧壁上冲他笑。
\"原来系统早把祭品藏在这里。\"陆沉盯着掌心,这才发现左手不知何时同时握住了两样东西——混沌心脏还在渗暗红毒雾,观测者核心却褪去了星尘,露出内里流转的量子光带,\"双生容器必须......\"
\"你的第六层皮肤里藏着初代。\"
苏璃的声音从海底钻出来。
这次不是残魂的轻语,而是带着电流杂音的量子回响,像她从前站在他书房门口喊\"少爷该吃药了\"时的尾音。
陆沉猛地蹲下身,指尖颤抖着抚过左手腕——第五层皮肤下的光河早已决堤,第六层皮肤却光滑如初,直到他咬破指尖按上去,淡金色的纹路才如藤蔓般爬出来,在腕间勾勒出初代观测者的图腾。
\"原来你一直藏在这里。\"他低笑出声,血珠顺着图腾纹路渗进皮肤,换来系统核心的剧烈震颤。
这时他才注意到脚边的沙滩:青铜纹路不知何时重组完毕,在沙地上烙下螺旋形的光痕,而光痕中央躺着半块青铜面具——是白无涯的。
陆沉弯腰拾起面具。
碎片边缘还沾着淡金熔浆,凑到鼻尖能闻到熟悉的焦土味,像白无涯每次从熔炉里取出宝具时,身上总带着的烟火气。\"前辈...\"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白无涯消失前说的\"引路人\",原来这半块面具才是真正的钥匙——它正随着他的动作发烫,在螺旋烙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与海面下某个轮廓完美重合。
\"轰——\"
海浪突然退去百米。
陆沉抬头,看见海平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青铜门正从沟壑中央升起,门扉上的三重心脏图腾泛着幽光,每道纹路都与他此刻腕间的图腾、沙地上的螺旋烙印严丝合缝。
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这扇门的模样,与他在时间回溯里见过的初代观测者分裂时刻,分毫不差。
\"镜像永不消亡。\"
熟悉的腐臭气息突然裹住后颈。
陆沉想转身,却被混沌心脏的毒雾拽得踉跄——镜像陆渊的半张脸正从毒雾里钻出来,另半张脸却与青铜门上的图腾重叠,\"初代以为分裂观测者与混沌就能斩断因果,却不知道祭品的影子里,早埋下了......\"
\"闭嘴。\"陆沉反手攥住混沌心脏,毒雾瞬间被观测者核心的量子光带绞碎。
他盯着青铜门,突然想起苏璃残魂消失前的笑——那笑声里藏着的,原来是这扇门的位置。
浪声再次涌来。
陆沉抬起手,指尖距离青铜门只剩三寸。
门扉上的图腾突然开始流转,像活过来的蛇,而门后传来的震动越来越清晰,仿佛有千万道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闭环......\"他的声音被浪声吞没。
下一秒,青铜门表面泛起涟漪。
陆沉的指尖即将触到门扉时,门突然开始崩解——不是碎裂,而是化作无数镜面碎片,每片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他:有在便利店啃泡面的摆烂青年,有在异空间与卡牌角色并肩的战神,有此刻站在海边攥着面具碎片的男人,还有......
\"还有未来的我。\"陆沉呼吸一滞。
镜面碎片悬浮在半空,每一片都折射着不同的时空。
而在所有碎片中央,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