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一定是眼花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黄山郡的世家联军彻底崩溃了。
“妖魔！他是妖魔！”
“快跑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声，万人的军阵，瞬间化作一盘散沙。
士兵们丢盔弃甲，哭喊着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朝着四面八方亡命奔逃。
李威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家，完了。
“想走？”风凌看着那些四散奔逃的士兵，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这些人，刚刚还要屠戮数万流民，他们不是无辜的。
他抬起左手，手背上那栩栩如生的魔犬纹身，骤然亮起。
“吼——！”
伴随着一声声低沉的咆哮，七十二道黑色的鬼影，从他的手背上呼啸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七十二头体型庞大面目狰狞的魔犬。
这些魔犬，经过金莲灵气的滋养，气息比之初见时，又强大了数分。
它们化作一道黑色的死亡洪流，以比战马快上数倍的速度，追上了那些溃兵。
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不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魔犬们如同最高效的猎手，精准地收割着每一条生命。
风凌没有再看那片修罗场一眼，他转过身，拖着龙骨长枪，一步步走向瘫在地上的李威和李良父子。
长枪的枪尖在地面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别……别杀我！”
李威终于从绝望中惊醒，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一边爬，一边涕泪横流地求饶：“风凌！贤侄！不……不，风将军！小侯爷！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他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
“是红烛！是那个逆女！都是她！是她骗了我们，说你入了魔道，我们才……我们才鬼迷心窍，铸下大错！”
“你忘了？红烛是你的结发妻子啊！我们是一家人！看在红烛的面子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风凌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在他面前摆足了岳父架子的兵部尚书，如今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一家人？”风凌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的脑海中，闪过风家破败凋零，闪过了四十万边军被缴械坑杀的惨状，闪过了那个小女孩圆睁着双眼死在他怀里的画面，他对这些所谓的权贵世家，已经恨入骨髓。
李威见亲情牌没用，眼珠一转，急忙又道：“太子！是太子殿下！红烛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幕僚，深受倚重！太子不久就能登基，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就是和太子殿下作对，和整个大乾朝廷作对！你……”
“聒噪。”
风凌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他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吓傻的李良，抬起一脚，直接踩碎了他的丹田气海。
“啊——！”
剧痛让李良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随即昏死过去。
“不！良儿！”李威目眦欲裂。
风凌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到你了。”
李威看着风凌那双死寂的眸子，终于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难逃一死。
绝望之下，他反而生出了一丝疯狂的怨毒。
“风凌！你这个杂种！你不得好死！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斗不过太子的！我在地狱里等你！哈哈哈……”
噗嗤。
龙骨长枪，轻轻一送，便穿透了李威的心脏。
李威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还带着疯狂的笑容，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风凌抽出长枪，看了一眼那些被魔犬屠戮殆尽的尸体，又看了看城外那些跪在地上，对他顶礼膜拜的流民。
他眼中的冰冷，没有丝毫消退。
李家，只是开始。
京城里，还有更多的人，在等着他。
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战场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风凌静静地站立在尸山血海之中，晚风吹动他的黑衣，卷起浓重的血腥味。
七十二头魔犬完成了任务，悄无声息地回到他的身边，化作流光，重新没入手背的纹身之中。
持续了数个时日，笼罩在山南县上空的绝望与死寂，终于被彻底荡涤一空。
城外，数万流民黑压压地跪倒在地，看向风凌的眼神，充满了最虔诚的敬畏与狂热。
在他们眼中，这个黑衣青年，不是凡人，那些欺压在他们头上的世家勋贵，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随意就被捏死。
风凌没有理会众人心中酝酿的情绪，他取出天璇令，将一丝灵力注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