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站在旗舰"复仇号"的甲板上,海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十年了,整整十年。她修长的手指紧握船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后,三百艘战船组成的庞大舰队正破浪前行,黑色的秦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报——先锋军已突破海峡第一道防线!"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阿俏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她身旁的袁轻眉已经按捺不住,腰间双刀叮当作响:"让我带轻骑营先登陆!我要亲手砍下倭国国主的头颅!"
"不急。"阿俏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按照计划行事。先拿下海峡要塞,确保退路。"
袁轻眉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但终究没有反驳。十年来,正是阿俏的谋划让这支"破倭军"从无到有,从弱到强。连当初嘲笑女子领军的老将们,如今也不得不对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帅俯首听命。
海天交界处,黑烟升起。那是袁轻眉的先锋军在用火攻焚烧倭国战船。阿俏眯起眼睛,仿佛能从风中嗅到血腥味。十年前,李敢就是这样一去不返,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消失在茫茫大海中。直到一年前,潜伏倭国的密探才传回消息——李将军没死,而是被囚禁在某种上古玉棺中。
"全军加速!日落前必须登陆!"阿俏突然下令,声音尖锐如刀。十年来第一次,她感到心跳加速。如果消息属实...如果李敢真的还活着...
倭国海峡的防御比预想的还要薄弱。当夜,秦军便在海滩上扎营。篝火映照下,袁轻眉擦拭着染血的双刀,脸上溅到的血迹已经干涸。
"太容易了,"她皱眉道,"倭人不可能这么不堪一击。"
阿俏正在研究地图,闻言抬头:"他们主力应该在京都。柳生十兵卫不会坐以待毙。"
听到这个名字,袁轻眉的刀锋突然划过面前的木桩,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十年前,正是这个倭国第一武士带人伏击了李敢。她永远记得密探的描述:李敢身中十七箭,仍斩杀数十敌,最后是被一张闪着寒光的玉网罩住才倒下...
"明日急行军,"阿俏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的京都位置,"不留俘虏,不要拖延。"
黎明时分,大军开拔。出乎意料的是,通往京都的道路几乎无人把守。沿途村庄空无一人,只有乌鸦在枯树上凄厉鸣叫。这种诡异的寂静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感到不安。
第三天傍晚,京都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城头旗帜飘扬,却不见守军踪影。
袁轻眉啐了一口:"故弄玄虚!"她转身对阿俏说,"我带人先上城头看看。"
阿俏刚要阻拦,袁轻眉已经带着亲卫冲向城门。令人意外的是,城门竟然大开着,仿佛在欢迎入侵者。袁轻眉毫不犹豫冲了进去,随即城墙上突然冒出无数弓箭手!
"有埋伏!"后方秦军惊呼。
但为时已晚,箭如雨下。袁轻眉在箭雨中腾挪闪避,双刀舞成一团银光,竟无一支箭能近身。她狂笑着冲上城墙:"柳生十兵卫!给我滚出来!"
阿俏冷静下令:"盾阵推进,火弩准备。"
就在秦军即将强攻时,城门上方突然出现一个高大身影。那人一身漆黑铠甲,面甲上绘着狰狞鬼面。
"袁将军,久违了。"柳生十兵卫的声音沙哑如金属摩擦,"十年前让你逃了,今天正好补上遗憾。"
袁轻眉眼中燃起滔天怒火,不等阿俏命令,已经纵身跃上城楼。两人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
阿俏没有浪费这个机会,立即指挥大军趁机攻城。没有了主将指挥,倭国守军很快溃不成军。当夕阳西下时,秦军已经完全控制了京都。
阿俏在皇宫大殿找到了袁轻眉。女将军浑身是血,脚边躺着柳生十兵卫的无头尸体。
"问出国主下落了吗?"阿俏急切地问。
袁轻眉踢了踢地上的头颅:"这厮临死前说,国主早跑了,带着..."她突然哽住,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带着李敢的玉棺去了北边的雪山神社。"
阿俏脸色瞬间惨白,随即又泛起不自然的红晕:"立刻准备马匹!你留下整顿军队,我亲自去追!"
"不行!"袁轻眉一把抓住阿俏的手腕,"这明显是个陷阱!柳生死前笑得诡异,肯定有诈!"
阿俏猛地甩开她的手:"十年了!轻眉,十年了!如果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的声音哽咽了,这是袁轻眉十年来第一次见到阿俏情绪失控。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带精锐轻骑一同前往。
雪山神社坐落在京都以北五十里的悬崖上。当众人赶到时,神社大门洞开,里面漆黑一片。
"小心。"袁轻眉挡在阿俏身前,双刀出鞘。
众人警惕地进入神社主殿,却被眼前景象惊得呆立当场——大殿中央,一具通体晶莹的玉棺静静摆放,散发着幽幽蓝光。棺盖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四周地面凝结着厚厚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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