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在六人面前踱了个来回:“方才有没有人看见,我从哪里进来?”
没人答话。
范泽辛又踱了两步:“娄移山没有告诉你们今天运金?”
六人相互看看,都是将信将疑。站在中间的一人道:“先生,族首说巳时运金,金已备好。”
“带我去看看。”
六人又相互看看,范泽辛冷声道:“不如今日就用尔等六人练娄治水的魇术,让你们都作个侍偶,如何?”
六人一听「侍偶」,皆脸色大变,当即引着范泽辛往南行去。
钟婵留意到,这里所有的匠人都是瞳子涣散、目光呆滞,像是看不见人,只是不断重复一件简单的劳作。
河槽南面略高,走到南头,顺着水流往东拐,又行了五十步,前面是一条暗河。河面宽三丈有余,河里泊着一条货船,刚好可以在暗河行驶,显然是依照暗河修造的货船。或许是因为河水湍急,货船船尾有两根缆绳,分别绑在两岸的大石上。
“先生,金已在船上。”
“嗯,娄移山怎么还没来?”
“已派人通传族首,应该很快就到。”
范泽辛看了眼钟婵,指着六人道:“你们三人去把娄移山叫来,你们三人随我上船看看。”
被范泽辛指去叫娄移山的人如逢大赦,赶紧快步往回走,而另外三人则如临大敌,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还要我自己上船吗?”范泽辛已将「影子」演得愈发得心应手。
三人踯躅再三,半晌才抬来跳板,架上船舷。钟婵趁机对范泽辛小声道:“你身上还带着匕首吧?”
范泽辛不解地看着钟婵,点了点头。
众人上了船,三人引范泽辛进了船舱,船舱分作六个仓室,仓室里放置六个木箱。
三人正犹豫要不要打开木箱,货船猛然晃动一下,三人皆晃倒在地。范泽辛步快如飞,略晃了两步便稳住了身形。
货船又再剧烈晃动,三人还没站起来又被晃倒在地。范泽辛发觉,钟婵竟然不知所踪,而货船已经「起航」……
范泽辛想起刚才钟婵拿走了他的匕首,料想是她切断了缆绳,以致货船突然起航。
暗河里礁石多,行船本就不易,而货船顺水而行,更是连连撞上礁石。
三人在仓室里好容易站起来,又被跌跌撞撞的范泽辛撞倒在地,其中一人更是脑袋撞上木箱,晕了过去。
范泽辛自然是故意撞倒三人,不管钟婵想要做什么,他都不能让这三人走出仓室。
货船已经被撞得倾斜,木箱滑动挡住了仓门。范泽辛看见了仓门外的钟婵,故意踉踉跄跄挪到仓门口。谁知货船又是一撞,范泽辛踉跄过度,踢到仓门口的木箱,扑倒在仓门外,鼻头狠狠撞在舱板上,流出血来。
钟婵哭笑不得,扶起他往船舱外行去。一走出船舱,范泽辛便觉有些刺眼,天光云影,豁然开朗,货船竟已驶出了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