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你为何不把白昭义交给聚侠庄？”

    “因为我不相信聚侠庄。”

    “聚侠庄挖地三尺找你，你让我留下白昭义，总该有些凭信吧？”

    “凭信就在令郎身上。”沈恬取出一块绢布，放到桌子中央，“我猜测，许公子生前与凶手交手时中过毒针。只是聚侠庄的仵作并未验出，许郎主可以再为令郎验尸。”

    许献遒展开绢布，布里正是方才凶手差点射中沈恬的金针。

    沈恬接着道：“凶手用的是鹿角杖，金针藏在鹿角之中，防不胜防。”

    许献遒盯着金针，眼角微微抽动，“五日之后是懋儿的头七，过了头七我会送他回并州，你还有五日。”

    ……

    五日！

    许献遒五日后就会离开，姑苏剑庐五日后就有援手，一切须在五日后终了……

    沈恬正思忖，炭铺外破空声传来，两支飞箭射进堂屋，正中桌旁的两个草人。沈恬随即挥手一掌，打灭了烛火，炭铺里只余下透过窗纸的月光。

    “嗖嗖……”飞箭从四面八方射向炭铺各间房屋，房屋的窗户都被木条封死，飞箭大多射中了木条。飞箭过后，有人跃上屋顶，揭开两片屋瓦，觑看屋里的情状。

    不一会儿，炭铺前后院各跃入四个黑衣人。屋顶的黑衣人从腰上取下一个烟筒，点燃后正欲扔进屋里，屋梁上突然射出一箭，正中黑衣人面门。

    一声惨叫，黑衣人从屋顶滚落，炭铺的前后院墙外也各抛进来三个黑物。黑衣人与黑物几乎同时落地，黑物破碎，飞出密密麻麻的飞虫，竟是胡蜂。

    黑衣人被胡蜂围蜇，忍不住往就近的屋子里躲。谁知，后院里各间房的房门也都被封死，黑衣人无处可躲，只得冲出院门，离开了炭铺。

    炭铺外，三名剑庐弟子早已张弓搭箭，候在门外……

    前院的四名黑衣人全都从正门冲进了堂屋。不等他们站稳，堂屋里剑光闪没，一个黑衣人已栽倒在地。

    黑暗中，刀剑交击声乍起即休，一连三声闷哼，黑衣人立足未稳便已倒地不起。透过窗户的月光，照见一双冷峻的眉眼……

    三更时分，望酉坊的街巷里，一队牛车穿街过巷，赶车的人腰间系着白布腰带，正是望酉坊的解更人。

    三更「开时」、武斗停止。依照望酉坊的规矩，尸首须放置在街边，等解更人来收尸，一具尸一百文。

    沈恬站在门边，看着剑庐弟子将黑衣人的尸首抬出炭铺。他感觉到，远处屋顶上，还有两人正望着炭铺，其中一人气息深缓绵长，真元修为与自己不相伯仲。

    沈恬略转头，眼角瞟向远处屋顶。屋顶上两人的身影他在酉山见过，正是邙山派掌门孙乙和大弟子寇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