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发疯。因为她知道，卓不浪假装毒发不过是掩饰他留下来的真正原因，而他甘冒奇险留下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自己。

    师门中或许有很多同门待她友善，但敢为她以身犯险的又有几人？眼前这个膏粱子弟三番两次为她涉险，甚至没有半点犹豫，她心里早有波澜，不过是装作心如止水。

    “卓楼主既然有伤在身，就请留下来。黍谷必会护你周全。”孟衍周辨不清卓不浪突然毒发到底是真是假，他也没有心思去揣测。天色明显暗了下来，山风愈凉，山上的人却愈发躁动，仿佛是闻见腥味的狼。

    卓不浪还在故作强忍痛苦，谷灵瞅了他一眼，小声道：“别装了，你仇家多，留下来太危险。”

    “别老提仇家。”卓不浪小声道：“在下的朋友更多。何况你没走，我要走了，岂不让人笑话。”

    谷灵一瞪眼：“你留下来就是……就是怕人笑话？”

    “那当然……不、不全是，我……”卓不浪突然提高声量，“我已经好多了，多谢谷姑娘。”

    谷灵见邹雨松走了过来，也就没再说下去。邹雨松走近二人，道：“师妹，天黑之后，山上处处明刀暗箭，如果落单会很危险。我们据守此树，三人在树上，四人在树下，人不离树，相互看顾，这样才更容易保全性命。”

    “守株待兔？”卓不浪喃喃道。

    “卓楼主有伤还能如此风雅诙谐，在下佩服。”邹雨松笑了笑，接着道：“大师兄问，卓楼主和师妹是守树上，还是树下？”

    谷灵不等卓不浪开口，抢先道：“五师兄，我们俩人守树下吧。”

    卓不浪也点了点头。

    邹雨松又道：“天已麻黑，卓楼主和师妹还是尽快到树下。”

    卓不浪又望了望日头，霞光隐去，日头缺了大半，山上像是陡然入秋、寒意袭人。或许是因为天黑，四周的人变得面目模糊，渐渐隐入白夜之中。

    谷灵站起身，道：“一会儿别逞强，最要紧的是活下来。”

    “山脚义庄我们都能活着走出来，今天我们更要活下来，欣赏百年难遇的日蚀。”

    谷灵白了他一眼：“走吧。”

    卓不浪故意勾着腰，嘴里「嗯嗯啊啊」的，跟在谷灵身后。谷灵被他逗得嘴角弯起一抹微笑。

    不管雷公山上多危险，三哑子与珠娘都要一起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