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律地跳动,左手长出树杖……枯荣!影子是枯荣妖道!
“人、影子?影子、人……”张矩看看沙摩,又望望枯荣,喃喃半晌,“影子本就藏在人心,人心的阴暗处就是人心的影子?禁咒术禁锢了人,释放了影子?”
“你终于明白何为「影子」?「影子」从哪里来?”沙摩和枯荣走到张矩身前,化作轻烟消失不见。
夜神接着道:“禁咒之术唤起了心之阴影,影子占据了人心,而人心藏进了影子。同样的皮囊,不同的心、不同的人。”
“看不清皮囊之下是人或是影子,又如何找到「影子」?”
夜神声音渐远,月光黑影散去,夜空中一轮弯月如洗。
张矩深吸一口气,猛地醒来,却发觉自己不是睡在床榻上,而是……坐在屋脊上!张矩一惊,差点踩滑摔下去,脚下的屋瓦咵咵作响,自己竟然坐在州府公堂的顶上。
张矩正困惑,身旁突然响起怯生生的声音:“梦行突然醒来,大多人会感到恐慌,心跳更快,呼吸更急。”
张矩被吓得不轻,猛地转头望去,身旁不远处竟然还坐着一人,转过脸不敢与他对视,月光正照在他脸上,竟然是十面!
张矩有些气恼:“让你吓得心跳加快。你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做甚?”
“我在这里听张使君倾诉。”十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怯懦,与上午见到时大不相同。
“我刚才……说了些什么?”
“人,还有影子……”
“你听得明白?”
“你说的人心,其实不在心里,在人的脑袋里。人脑袋里的东西,我比大多人都明白。”
“你知道我说的「影子」是何意?”
“葛洪的《抱朴子》记载:欲得通神,当金水分形,形分则自见其身中之三魂七魄。人身子里可不止住着三魂七魄,当魂魄躲起来,人就不再是自己。你说的影子其实就是躲起来的魂魄。”
“人不再是自己,那又会是谁?”
“有魂魄躲起来,自然就会有魂魄站出来。人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就会是另一个自己。你刚才不是说过,同样的皮囊,不同的人。”
“你如何懂得这些事?”
“因为我看过很多书,大郎寒窗苦读的时候,每晚温书睡了过去,我就会出来接着温书,所以这些年我看过很多书。”
“大郎是谁?”
“你今天上午见过他,书生石守义。”
张矩越听越觉得心惊:“那你又是谁?”
“我是二郎石守理。”
张矩见他温怯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愈发神思紊乱。他不想再听下去,只想尽快离开屋顶:“你怎么从屋顶下去?”
“自然是跳下去。”
“这么高跳下去?你是武人?”
“不是。但人梦行时,可以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我可以帮你跳下去。”十面站起身,架住张矩的胳膊就要往下跳。
张矩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刚才说你在做什么?”
“梦行!”十面说着,人已经拽着张矩从公堂的屋顶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