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有烦闷,抬手盖眼,陷入长久的沉寂。
耳边祈愿声连绵,长久不曾断绝。
半晌后,花树簌簌响起。
树上假寐的少年睁开眼,粉白棠花在他眼前飞舞而过,花瓣如幻在空中描绘,字迹逐渐清晰。
“林祈。”少年绯唇呢喃,凤眼专注给人含情脉脉的错觉。
花散又重组,这次竟是体贴询问。
‘可好?’
林祈哼笑,摸向身下的棠树,东宸神情略不自然。
少年指尖柔腻,触碰生温,他不禁望了眼隐隐发热的胸口。
“双木为林,祈愿的祈。”少年低念却迟迟没有表态。
东宸不清楚他的想法,许是不满意。
取名本是大事,慎重些也理所应当,只是…
他望向少年游走在海棠树上的手,矜冷昳丽如棠花的脸浮上一抹薄红,薄唇轻抿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克制。
第一次没有理会耳边的祈愿声,身体若有若无的触碰占据他全部心神。
棠花随风散去,一片拂过少年脸颊,轻柔娇嫩。
东宸离开后,少年睁眼盯着自己指尖,微微掀唇,“你也是喜欢的,是么?”
海棠树枝繁叶茂,花团簇拥,话似对它说,又似少年在自言自语。
这一次,东宸走了许久,许是意识到那丝不应生出的情丝,他故意忍着不来。
直到一日,感应到少年气息萎靡,他慌张抛下手边事宜赶来。
红衣浸血,那抹红刺眼的艳。
少年身受重伤,躺在荒漠战场上,周围似经历了一场大战,满目疮痍。
东宸从未有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刻,看着少年气息微弱,往日金贵仿佛化风散去,只余下雨后坠下枝头的花,余红惹怜。
来时的慌张变成滔天惊怒,随后又升起浓浓庆幸,好在他没有来的太晚。
少年仍活着。
他治愈着少年身上的伤,踌躇许久,抱住了少年。
这一抱,思恋倾潮,压制依旧的情丝往心底更深处扎根。
他抱了许久许久,直到少年即将醒来,做贼心虚一般,匆慌隐去身形。
望着少年离去,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此事后,东宸不再忍耐,几乎无事便前来陪伴少年,尽管少年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又半月,他意外得知上一次大战内幕。
青龙与少年起了冲突,并非是因寥仙子之祸,少年也并非全然为了属下迁怒青龙,源头只因一个名字。
青龙叫错了少年的名字,这才生出后续事端。
东宸也是那时才知道,那日的名字,少年应下了。
看着躺在海棠树上的少年,不,是林祈,东宸眸底扬起一抹浅笑,愠怒不散。
这怒意并非是对着少年,而是青龙。
很快,青龙身受重伤闭关的消息不胫而走,听到底下人禀报,林祈皎玉的脸上幽深莫测,淡淡道:“青龙树敌颇多,被仇家打上门也很正常。”
底下人汗颜:说到树敌颇多,他们王才是当仁不让,这些年别说各方凶兽恶兽,就是神兽,王也从不放在眼里。
那是能动手,绝不啰嗦。
更重要的是,从无败绩!
即便是青龙,遇上王也还不是夹着尾巴落逃的下场。
大臣们心中狐疑,青龙重伤一事莫不是王干的?
底下人的议论纷纷,并没有影响到林祈的心情。
这一日,他心情格外的好。
东宸来时,就见海棠树下对了一池温泉水,烟气氤氲,却独不见少年踪影。
就在这时,泉水那边传来声响,他疑惑走近探去,少年恰时破水而出,水珠从墨发颗颗滑落,蔓延至腰侧,弧度吸睛的优美。
东宸站定在池边,看着眼前一幕,脑海里浮现一句,出水芙蓉落棠色。
少年唇色惊人艳丽,凤眼缀着薄红,靠在玉石阶上,气氛几分旖旎。
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东宸悄然红了耳尖,转身就欲退去,殿外大臣的声音又让他脚步一滞。
“王,有礼奉上。”
水声轻哗,脚步从身后逼近,东宸头都不敢回,却闻到馥郁的幽香还掺着点水气。
少年几乎与他擦肩而过,拉上的衣袍,那一晃而过的如玉身姿,让男人心神一晃。
林祈躺在树下软榻上,身子穿着软袍,松松散散系着,眼尾薄红不散,似刚经历一场情,事。
东宸本只是怀疑,少年微微沙哑的轻声落在耳畔,似有余韵未消,听得他心头一跳。
“何物奉上?”
大臣迟疑:“这,还得王亲自过目,再决定去留。”
林祈懒懒撑颌,举杯莞尔:“那就拿进来看看。”
一个长着鹿角的大臣,领着一名娇魅女子走来,远远就见她身子娉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