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得了令,直接动手,啪啪的巴掌声重的直刺耳膜,尤氏想要挣扎,可双手被侍卫擒拿住,像是案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的余地。
听着耳边的聒噪,林祈眼露不悦,近侍极有眼力的寻了块破布,直接塞尤氏嘴里。
哀嚎声顿时清净不少。
尤氏红着眼,死死瞪着妘青雪主仆,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
十几个巴掌落下,她两颊紫红肿起,嘴里的破布更是被血迹浸湿。
林祈没开口,近侍自是不会停手,巴掌声经久不绝,回响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耳畔。
尤氏面前已经流了一滩血,堵在嘴里的破布也早已浸满鲜血落地,她奄奄一息,早已叫不出声,一张脸更是犹如血人,肿胀不堪。
水夏移开视线,她恨尤氏,心里畅快之余,又不敢再看。
妘青雪几次想要出声,对上少年平和凤眸,终是没有开口。
她清楚他的用心。
府外围观者甚多,今日之事稍加被有心者传扬,于她便是万劫不复。
女子失去体面和名誉,即便活着也是苟活。
他用雷霆手段当众惩治恶奴,不仅为她解气,更是为了杀鸡儆猴,做给在场的人看。
日后谁还敢嚼舌根,也要暗自掂量一下,尤氏便是前车之鉴。
林祈瞧见她的聪慧,面具下绯红的唇微弯。
尤氏被打的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林祈微微抬手,近侍这才停手。
侍卫撤手,尤氏像条死狗一样趴倒在地上,被血液覆盖的眼睛,依稀看到一双墨绿暗金的鞋。
林祈看着倒在脚前的尤氏,眼底掠过嫌恶,向妘青雪温声:“今日既是来了,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我要进去拜见一下舅母。”
他口中的舅母是大夫人武氏,武氏的丈夫是原主母亲的同胞兄长,也是原主的亲舅舅,武氏作为正妻,自是称得上一句舅母。
妘青雪颔首,跟在他身后朝府中行去,至于尤氏,还倒在原地,无人敢去扶。
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如今落得这番下场,平日里百般讨好她的女眷,都站在一旁人人自危,哪里还看得见她。
林祈在府中佛堂找了人。
近侍推着他进了佛堂,便悄然退出去,水夏也有眼力见的悄然退到门外。
妘青雪站在林祈身旁,稍次一步,极为文静。
武氏跪在蒲团上,手中拨动佛珠。
“舅母。”
低念佛经声戛然而止,妇人转身看来,看到坐在轮椅的林祈,老眼中噙着疑惑。
她已经多年不闻外界的事,这声舅母让她恍惚。
看出妇人疑惑,林祈表明身份:“我是靖棠,林战之子。”
武氏老眼微颤,缓缓从蒲团起身,朝少年走过来,“你,你是芸儿的儿子?”
芸儿是原主母亲的小字。
林祈颔首:“原谅靖棠如今才来看望您。”
武氏老眼湿润,摇头:“如何能怪你,你能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她一连说了数声‘活着就好’。
武氏有三子,全部折在战场上,就连丈夫也是马革裹尸还,万念俱灰下,她自从无力再过问外事,多年如素,抄写佛经,为丈夫和儿子祈愿。
林祈能活着,便是对她最大的慰藉。
“你是?”武氏看向一旁的少女,不敢认人。
“姨母,我是青雪。”
妘青雪朝她行礼,脸上面纱不慎滑落,少女容颜清丽绝尘,雪肤月颜,只是一边脸颊上有一道巴掌印,红肿的厉害,瞧着可怜。
“青雪…”武氏念叨着名字,回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又注意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她虽然不管事,可府中那些女眷的做派还是听闻一二。
“好孩子,你受苦了。”武氏疼惜的朝她伸手,眼中是浓浓的愧疚。
妘青雪摇头,注意到面前妇人两鬓泛白,面颊不符年纪的苍老,难以生出丝毫怨怪。
她失去一个哥哥便已如此,何况姨母…
“青雪很好,姨母安心。”她将面纱重新覆面,又颔首轻言。
林祈看了她一眼。
好?
若是今日他来迟一分,眼前的少女便是一具尸体,如何好?
他眸色微敛,是个傻丫头。
武氏虽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脑子还是清楚,在看到少女脸上的伤痕,又联想到林祈所来,便猜到一二。
见这孩子报喜不报忧,她眼中更是多了几分疼惜,想了想将身上唯一的首饰取了下来。
是一块质地透白的玉菩萨坠子。
“姨母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菩萨坠是南无大师多年前相赠,如今姨母将它转送于你。”
妘青雪哪里敢收,武氏一身素净,唯有坠子不离身,可见其重要。
见她为难,林祈低声:“长者赐不可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