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自在,你们的理念我大致理解了。但我有一个更深层的问题。”
“请说。”肖自在恭敬地回应。
“你们如何定义什么是'建设性冲突',什么是'毁灭性冲突'?”普罗塔哥拉问道。
“这个标准由谁来制定?由你们吗?”
“如果是由你们来制定标准,那实际上还是一种控制。”
“你们成为了整个多元宇宙的仲裁者,这本身就是一种专制。”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让肖自在必须认真思考。
确实,由他们来定义什么是好的冲突,什么是坏的冲突,这本身就带有主观色彩。
“你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肖自在沉思后回答,“我们确实不应该成为仲裁者。”
“那么,我提议建立一个多元宇宙议会,由所有现实体系的代表共同参与。”
“让大家一起制定标准,一起决定什么样的冲突需要干预。”
“我们只是执行者,不是决策者。”
这个提议让普罗塔哥拉眼前一亮。
“有趣的想法。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议会内部出现分歧怎么办?”
“如果有一半现实体系支持干预,另一半反对,你们该如何选择?”
“那就不干预。”肖自在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无法达成共识,说明这个问题还需要更多的讨论和思考。”
“强制的决定永远不如共识的决定有效。”
“即使这意味着可能错过拯救某些现实体系的机会?”普罗塔哥拉追问。
“是的。”肖自在坚定地点头,“自由意志比任何拯救都重要。”
“如果一个现实体系选择了自我毁灭,那也是它们的自由。”
“我们只能提供帮助,不能强制拯救。”
这个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连反和谐联盟的成员都没想到肖自在会给出如此极端的答案。
“你...你真的愿意看着一个现实体系自我毁灭而不干预?”卡俄斯·德拉库不敢置信地问道。
“如果那是它们的自由选择,是的。”肖自在痛苦但坚决地回答,“因为失去自由的拯救没有意义。”
“就像一个人有选择死亡的自由一样,一个现实体系也有选择毁灭的自由。”
“我们能做的只是确保这个选择是在充分了解后果的情况下做出的。”
听到这个回答,普罗塔哥拉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我收回我之前的质疑。”他郑重地说道,“你们确实理解了自由的真正含义。”
“一个愿意尊重他人选择毁灭权利的存在,不可能是专制者。”
“但是...”他话锋一转,“这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如果你们如此尊重自由意志,那为什么要主动干预?”
“为什么不让每个现实体系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这又是一个深刻的哲学问题。
肖自在思考了很久才回答:
“因为很多现实体系的问题不是它们主动选择的。”
“就像第一现实体系的噩梦之王,它的失控是长期被忽视和拒绝的结果。”
“那些生命并没有选择被噩梦困扰,它们只是成了历史问题的受害者。”
“我们的干预是为了给它们一个真正自由选择的机会。”
“而且我们的方法不是强制解决,而是提供选择。”
“比如我们给噩梦之王提供了成为梦境守护者的可能,但最终的选择权在它自己手中。”
“如果它拒绝,我们也会尊重。”
“那如果它拒绝了,但继续伤害其他生命怎么办?”普罗塔哥拉继续追问。
“那我们会保护那些受害者。”肖自在回答,“保护无辜者的自由不被侵犯,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自由意志的边界就是不能侵犯他人的自由意志。”
“所以我们会阻止强制性的伤害,但不会强制性地改造施害者。”
这一系列对话让所有人都对和谐工程有了新的理解。
它不是要消除所有冲突,也不是要强制所有人接受和谐,而是要保护每个存在的自由选择权。
“我开始理解你们的理念了。”卡俄斯·德拉库说道,“但我还有一个担忧。”
“即使你们现在是这样想的,但随着力量的增长,你们会不会变成你们曾经反对的那种存在?”
“权力会腐蚀人心,这是宇宙的普遍规律。”
“这个担忧很有道理。”肖自在坦诚地承认,“权力确实容易腐蚀。”
“所以我们需要制衡机制。”
“我提议成立一个'自由监督委员会',专门监督我们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