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傍晚了。
冬天的太阳落山特别的早,差不多5点半左右天就快要黑了。
阿海背着他那斜挎包,蹲在码头这边的岸上等了有一阵子了,阵阵海风吹来,脸蛋冻的红扑扑,眼巴巴的望着村口方向。
旁边的渔船上。
赵父正一桶一桶的拎着海水上来冲洗甲板,干涸凝固的海蛇血混着海水流走,甲板上又干干净净的。
村子里炊烟袅袅,旺财老板家晚饭的香气飘散出来,馋的阿海吸了吸鼻子,他朝着赵父方向喊起来。
“阿公,三叔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快了,快了,天都快黑了,鸡、鸭子都知道回家,你三叔他们也快回来了。”
赵东:我和鸡、鸭一伙的呗。
爷孙俩话落。
旺财家的小狗旺旺的叫起来。
在阿海等的望眼欲穿时,赵东骑着倒骑驴迎着最后一点夕阳的余光,终于出现在村口的小路上。
阿海边跑过去边大声的喊:“三叔……三叔、阿呆、舟舟你们终于回来啦。”
车上俩个小家伙看到哥哥也都坐不住了,趴在车栏杆上微微起身。
“阿海哥……。”
“哥哥,我们给你买糖葫芦了……。”
等阿海跑近了,俩个小家伙往车子里面坐,给阿海腾出地方让他爬上来,然后又献宝的拿糖葫芦给他。
接着三个孩子高兴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八百年没见了。
赵东骑车过来,他爹也把渔船都清洗完了,把桶放到车上空出来的位置,走在旁边和他唠嗑。
“怎么才回来。”
“在镇上发生了点事……。”
赵东刚提起个话头,舟舟这个熊孩子就迫不及待的插嘴,“阿公,阿公,我们在镇上和别人打起来了,有人要打大姑,被抓走枪毙了。”
这都哪跟哪啊!
谁被抓走枪毙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孩子只会记自己想记得场面,只会听自己想听得词,然后用自己新鲜的脑袋瓜子加工一下,变成了一件全新的事。
关键阿呆这个大一点的,还在旁边点头助攻,“对,打起来了,疼得坏人嗷嗷喊,绑起来拉走枪毙的。”
赵东这个当事人,看着俩孩子认真的表情,真是就挺一言难尽的。
说谎话一点都不打草稿去,张嘴就来……。
以后孩子们说的话,可信度在赵东这里大打折扣,都被列为信不过单位。
“啊?三叔,大姑姑挨打了吗?谁打的啊?踏马的,胆子肥了吧,敢打我们老赵家人,三叔我叫上兄弟们,咱们找过去打回来吧。”
阿海这个小男子汉要给家里的女人撑腰做主,这一刻赵东还挺欣慰的。
家里的俩个女孩以后有靠山。
赵父也在瞪大眼睛看着他,大有赵东敢说闺女是真的挨打了,他就找去拼命的架势。
“没有……没有……,爹,别听他们瞎说。”
慢慢悠悠的骑着车,赵东把镇上的事学给赵父听,路上遇到村里人还要打个招呼,等走远了再继续说。
赵父也和他念叨说在海上买蛇没给钱的,今天都送了过来,还带了家里的土特产。
这年代还是诚实守信的人更多些。
到了家里赵东才发现泡海蛇的酒没买。
他只好屁颠屁颠的骑着车子又去小卖铺买,一共买了四坛子,小卖铺老板陈永福还打趣他。
“东子现在真是发达了,买酒都是大手笔,以后多来光顾一下生意哈。”
“陈叔真会说笑。”
赵东笑着回一句也没多解释,有些事情就这样,你越解释的多,别人越来劲,你冷处理了别人也就没兴趣在说下去。
即使说了也就是瞎猜的那么两句,还没等问到他头上呢,事情就淡了。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他就听见阿海在院子里狼哭鬼嚎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一段时间家里还是很和平的。
赵东进了院子陈秀过来帮忙搬酒坛子,被他给避开了,搬着一坛子酒走在前面,“不用你,也没多少我一个人搬就行。”
然后抬着下巴指指隔壁。“阿海怎么了,最近挺乖的也没惹祸吧,大嫂怎么又上演全武行了。”
陈秀笑着瞪他一眼。
“还不是你惹的,三个孩子你带去镇上俩个,还带他们去动物园,这不阿海听说了就闹起来了,说什么也不想去上学。”
“这……这是真该打……,一点定力没有,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赵东这话说的由最开始的心虚,到最后的理直气壮。
“你就强词夺理吧。”
赵东透过窗户看到屋里舟舟再给妹妹舔糖葫芦,转移话题说道:“咱们舟舟一点不护食,有好东西也喜欢分享。”
陈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