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法正按规章制度办事,刘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法正之事不再过问。
法正在报复之后,不知是寻求内心安定,还是对张任仍有亏欠,便屡次前往张任家中探望,对张任的情况自然一清二楚。
“既然不再觅死觅活的,就给他找点事情去做。”
“以其为庲降中郎将,去到南蛮之地多看看。”
刘邈见法正欲言又止。
“怎么?孝直还有什么话想说?”
“臣觉得,张任心思难定,不该予其兵权……”
对于法正的劝诫,刘邈却无动于衷,甚至安抚道:“无妨。”
“去到南面看看,他就知道,究竟谁才是敌人!”
“现在蜀地境内和他这样的蜀人不少,现在都以为是朕强吞了蜀地,夺走了许多人的家业……但等过上几年,只要他们长眼睛,长耳朵,自然能够看出是怎么回事!”
军事上的部署基本完成。
剩下的,却是政务上的安顿。
刘邈没有忘记,攻打蜀地的主要原因便是让蜀地能够自由贸易,获得蜀地这块巨大的市场。
若是打下了蜀地,却又将其治理的一团糟,明显不是刘邈的初衷。
但刘邈现在看着自己身边这些“歪瓜裂枣”,刘邈总觉得无人可用。
法正睚眦必报,听说在面对昔日举报张松的张肃时,法正直接折磨了张肃三日才让他咽气……若是他主政蜀地,蜀地将来早晚会出乱子。
司马懿,嗯……司马懿,至少目前阶段,刘邈觉得还没有用到司马懿的时候。
庞统,也根本不是政务的那块料。
黄权,这是蜀地的代表人物,又是最后让刘邈和平拿下成都的功臣,肯定要进入到大汉的中枢当中作为标杆。
思来想去,刘邈左右都挑不出来这样一个人来。
“陛下,臣愿意举荐一人!”
就在刘邈犯嘀咕的时候,一道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是庞统。
“士元要举荐谁?”
“颍川徐庶!徐元直!”
刘邈恍然大悟!
之前刘邈嫌徐庶、崔钧、石韬、孟建这四人都是书生,所以便丢到荆南历练。
如今过去这么长时间,四人练级总该也是练到头了。
“士元说的不错,既然如此,便召徐庶四人来蜀地便是。”
在将留守蜀地的配置理顺后,蜀地的科举试卷也已经批改完全。
而排在第一的,又是刘邈的“熟人”。
“费祎?”
“是他。”
黄权也特意提醒刘邈:“此人出自刘璋母族,若是陛下不喜,可以不用。”
“为什么不用?”
刘邈反问黄权,并朝着黄权要来费祎的试卷:“他既然是第一,那就是第一!所谓道者,便是如此。”
黄权将费祎的试卷呈上。
对前面的试题,刘邈一目十行。
见费祎没有掉入律令科的陷阱,刘邈便又看向那篇策论。
“……”
“有意思!”
刘邈对费祎的回答做出评价。
“真有意思!公衡!将费祎找来,朕要见他!”
费祎这些时日,就住在自己的族叔费伯仁家中,每日吃喝睡觉一如往常。
费伯仁时常劝阻费祎,最近一段时间就让他去外面居住,不要和费家有染,但却被费祎拒绝。
“费家与刘璋的关系,整个成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难道我现在住在外面,就会有人认为我费祎不是费家的族人吗?”
费伯仁依旧苦口婆心道:“可这毕竟关系到文伟你的仕途!”
费祎则依旧无所谓:“我的才学是足够的。如果陛下不想用我,我就算住到扬雄子云亭处,我也不会得到征召;如果陛下想要用我,我就算住到刘璋的陵墓前,也依旧会得到重用的!”
就在此时,忽然有禁军来到费氏府中。
费伯仁慌乱的让费祎前去躲藏,但费祎却笑道:“这是我的富贵来了!我为何需要去躲藏呢?”
费祎从容不迫的打开房门,听到是天子召见,便立即昂首挺胸的登上了外面的车驾,留下费伯仁还有一众街坊邻居掉在地上的下巴……
费祎见到刘邈时,刘邈正捧着他那试卷。
“你说,袁谭忽然封闭关隘,是为了向他老子袁绍表忠心?”
一上来,没有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而费祎丝毫没有慌张,反而立即跟上刘邈的节奏——
“然也!”
费祎做出解释:“如今还不到收获的时候,袁绍、袁谭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南下。袁谭忽然停止贸易,必然不是针对大汉,而是想要将走私贸易一事向袁绍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