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冷……别丢我……”
军医面色灰败:“将军,毒籽成分复杂,且潜伏期不一,药效难控。”
“死亡率……恐超三成。”
焚烧场方向,火光冲天,将夜色映得通红。
蒙武回首,望着那堆满“慰问粮”的火堆,一字未言。
“将军……”副将低声,“士气……恐撑不过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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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应。
良久,他摘下战盔,仰头看天,寒风猎猎。
他喃喃道:“秦军的败,不该死在粮里。”
——
西秦·广渠别苑密室。
沉重的木门关上,厚厚的棉帘将外界声响完全阻隔。
一盏琉璃灯静静燃着,将密室四壁映得如同地窖般幽黄。
王恒换下朝服,穿着素灰便袍,独自伏案。
面前摊着那张已残缺不全的“惊雷旧图”,纸面斑驳,烧痕之下有一条条若隐若现的铅笔勾线。
他的眉眼间布满疲惫,鬓角的白发更胜往昔。
他用骨笔蘸水,在羊皮纸上一笔笔地补图。每一笔都像是从记忆深处挖出的血线。
他曾是朝中重臣,熟稔器械结构、火药配比。
如今却只能凭着旧识在敌国密室之中,勾勒残梦。
“这部分应当是低温爆燃隔层,但要支撑外壳强度,单靠玄铁无法……也许,若换作双层夔铜……”
他自语着,又提笔涂改。
忽有敲门声,秦策的亲随入内:“主上问您,图纸可有进展?”
王恒头也不抬:“五日内可复原七成,但关键隔热部段结构残损太多,需时间。”
亲随沉默片刻,又道:“主上命我转告——”
“王大人既以‘星黄藤之秘’自荐,便要证明,是否确有用处。”
“我若无用,秦策留我何用?”王恒冷笑一声,眼中冷芒一闪。
“告诉主上:若我不入北荒,星黄藤的核心奥秘,他此生都别想知晓。”
“并非威胁,只是事实。”
亲随退去。
王恒捏紧笔杆,指节泛白。他已走到背水一战之地,既要借秦策之势,也要防其反噬。
他忽而起身,走至一幅屏风前,拨动一枚铜钮,露出一道夹层暗格。
一只木匣安静地躺在其中,匣中是一张泛黄的纸条,纸上用淡蓝墨水写着一行密令:
【“钉”尚有余,候引而动。】
他目光一凛,随即拿出一枚黑玉印章,在纸条背后轻轻按下。
印上浮现出三枚奇异字纹——乃是他在京城尚未彻底暴露的“暗钉”。
“既如此,就先让宁凡心乱一局。”
他低声喃喃,将纸条收好,转身重回案前,继续补图。
——
北荒·天断关地底工坊
烈焰之中,谢鸢凝神盯着一只银白色小瓶。瓶中液体泛着粼粼寒光,宛若月辉流转。
“凝雾素,第三次提纯成功。”
她将液体滴入铜片之上,那铜面竟泛起极淡的蓝绿荧光,在火光照耀下犹如微光虫爬行。
“反应稳定。若施于衣甲、器械之上,能短时间抑制星黄藤燃性,或可作防护用。”
她转身吩咐工匠:“立即按此比例,小批量制备十组凝雾素样品,与试制侦测粉一起封存。明日之前送至主帅大帐。”
工匠们应声而去。
谢鸢擦了擦额角油污,回望身后的铁制火炉,微微点头。
她知道,或许这一批次成果,将决定西境是否撑得过下一场突袭。
——
北荒·落鹰涧前线哨所
夜风吹起雪尘,漫天如絮。
周拓披着玄氅,站在了望塔顶,手持千里镜,目光冷峻如刀。
他望向秦军方向,军火照耀下的营地灯火零落,哨线不密,斥候来去频次大幅减少。
加上早前风引司密信与侦测粉回报,他已基本判定:
“秦军确实出了问题。很可能,瘟疫。”
他低声对副将道:“立即通知各连,三日内不得挑衅,主守为先。”
“但将陷阵雷重新校线,若敌营有异动,务必诱敌入伏。”
“明白!”
副将刚走,另一名斥候快步而至:“禀长将,前夜布撒的侦测粉区域,今晨发现一处微光残迹,疑有敌兵出入。”
周拓眉头一沉:“终于来了。”
他收起千里镜,沉声道:“通知斥候营,派三队潜伏哨前出,分段观察,切记不可正面接触。”
“看他们,是来试水,还是来取火。”
“喏!”
他负手立于塔顶,远处夜色如铁,雪光冷硬。他望着那一片荧光曾现的土地,目光沉若海底:
“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