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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咱当年在学校看的彩灯好看。”林阳擦了擦嘴角的红薯渣,“张大爷不退保了,说让我安心去。”
“我就说吧!”王明轩的声音亮起来,“人信的是你写的那些话,是你爸教的实在,跟你干了多久没关系!说真的林阳,你能来,比啥都强。当年在劲舞团里,我总跟古丽说,我有个天津兄弟,长春师大05级汉语言的,写的句子能当诗念,等结婚了一定得让他来看看——你看,这不就等到了?你刚上班俩月咋了?刚上班的兄弟,才更该来沾沾喜气!”
挂了视频,林阳蹲在宿舍楼下看雪。大港的冬夜,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炼油厂的输油管上,像谁在哼他2009年在长春师大唱的《送别》。他想起毕业那天,四个男生在长春站分手,陈默要回铁岭考编,赵磊要去鞍山接他爸的修车铺,张野要去葫芦岛开网吧,林阳说“想回家做跟人打交道的工作”。王明轩抱着他们四个哭:“以后谁结婚,不管多远,都得来啊!尤其是林阳,你可得来——当年我跟古丽在劲舞团定情,还是你帮我刷的喇叭喊‘愿得一人心’,用的还是你给女生写情书的句子,咱05级的文采,没白瞎!”当时林阳拍着胸脯说:“必须来!等我上班了,第一个月工资,就给你当‘喜礼’——再给你写副婚联!”
周六凌晨五点,林阳背着包赶第一班去天津站的公交。车窗外,炼油厂宿舍的路灯像串昏黄的珠子,楼道里的自行车被风吹得叮叮响。他摸出兜里的保单和一张纸——是昨晚写的婚联草稿:“劲舞结缘千里雪,长师寄意一生情(长春师大05级林阳题)”,张大爷在保单上签了“暂不退保”,还在婚联草稿上画了个笑脸,旁边写着“还是05级的读书人会说话”,此刻这两样东西在怀里焐得温热,像他刚上班俩月的日子,虽短,却扎实,像他在长春师大05级写的第一篇散文,青涩却真诚。
高铁启动时,林阳望着窗外的炼油厂渐渐后退。车过唐山时,雪开始下,越往北越大,到锦州时,田野和村庄都埋在雪里,像幅被泼了白墨的画——他突然想起在长春师大时,古代文学老师说“雪是天地间的留白”,此刻倒真应了这句话。他戴上耳机,随机播放的歌单里跳出《劲舞团》里的老歌,前奏一响,记忆突然漫过来——
陈默总在宿舍哼这歌,跑调跑到天边,却非要拉着他们仨合唱;赵磊的大白兔奶糖总在这时递过来,说“润润喉,等会儿听林阳念他新写的诗,咱05级的才子,不能屈了嗓子”;张野会掏出手机录像,说“等老了给你们孙子看,你爷爷当年也是‘师大05级才子’的听众”;王明轩会把林阳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说“咱四小虎,这辈子都得齐整,就像你写的‘字成篇,人成团’,咱05级的情谊,散不了”。
车过沈阳时,林阳收到陈默的微信,是张合照:陈默穿着件黑色羽绒服(瘦得跟当年一样),赵磊比大学时壮了圈(接手修车铺后练的),张野留了寸头(开出租方便),仨人挤在朝阳站的出站口,背景里有“平安夜快乐”的红横幅。陈默说:“就等你了,长春师大05级的!张野刚还说,等会儿见了王明轩,得先审审他——当年总借你的散文抄,现在娶媳妇了都不先报备,对得起咱05级的兄弟?对了,听说你刚上班俩月就开单了?还是靠写文案?可以啊,不愧是汉语言的!”
林阳回了个“马上到”,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又敲:“你们仨,还跟当年一样能闹。”
“赵磊刚跟人抢出租车,差点干起来,说要给你抢个前排座,让你舒坦点——跟当年抢前排听你念诗似的,咱05级的排面,不能少。”陈默回了个捂脸笑的表情。
高铁驶入朝阳地界时,雪停了。林阳盯着窗外的老烟囱——王明轩说过,他家就在烟囱旁边的老胡同里,小时候总爬上去看火车,后来玩劲舞团,总说“等我有本事了,就带古丽去长春师大,看林阳05级写过的那些雪”。他打了个盹,梦见自己又坐在长春师大05级汉语言的教室,陈默在后排偷偷看小说,赵磊在转笔,张野在玩手机,他在写《论友情》的作文,王明轩从外面冲进来,喊他们“快来看!我跟古丽跳的双人舞,PASS了——比林阳的作文得分高,咱05级的,就得争口气!”
“朝阳站到了。”列车员的声音把他拽醒,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他抓起包往出走,刚出闸机口,就听见张野的大嗓门:“林阳!这儿!你那带长春味儿的普通话,隔三里地都能听见,跟当年在教室念诗一样!听说你刚上班俩月就靠写文案开单了?可以啊,不愧是05级汉语言的,比王明轩当年学劲舞团快多了!”
张野穿着件黄色出租车司机棉服,举着个写着“林阳(长春师大05级)”的纸牌(字歪歪扭扭,一看是赵磊写的)。陈默站在旁边,还是那么瘦,手里攥着个暖手宝;赵磊搓着冻红的手,看见他就笑:“可算来了!再不来,酸菜锅都要炖成冻了,古丽的烤包子都要凉了!刚上班俩月就敢跑这么远,有种!不愧是写‘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