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眼门口的父母,父亲正转身往屋里走,背影比记忆里矮了点,却依旧扎实;母亲的目光追着他,带着点担忧,又藏着点盼头,像小时候目送他第一次去幼儿园时那样。
车轮碾过楼下的水泥地,发出均匀的滚动声,咕噜,咕噜,像是在数着步子。林阳跨上二八大杠,裤腿轻轻蹭过横梁的白痕,那触感熟悉又陌生,像触到了父亲三十年蹬车时的体温——那体温里混着苹果的甜香、螃蟹的咸腥,还有汗湿的味道。脚蹬子转起来时,链条发出熟悉的轻响,一圈,两圈...像在把过去的日子慢慢缠起来,又往前送。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清晨的凉意,拂过他的胡茬,有点痒。他忽然觉得,这比坐在电脑前盯着进度条,要踏实多了。屏幕里的创界山再壮阔,也不如脚下的路真实;动画里的登龙剑再锋利,也劈不开现实的迷茫。但此刻,蹬着这承载了三十年光阴的二八大杠,他忽然不慌了。
这个被电脑屏幕和旧时光填满的假期,好像真的要结束了。前面的路或许有坡,或许有坎,但车闸是新换的,车座是磨破却依旧结实的,就像父亲这三十年从津南往大港那样——只要往前蹬,总会到的。他脚下用了点劲,二八大杠的链条发出更清晰的声响,载着他,往晨光深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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