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听惊雷。
明明声不粗气不狂,却使人感觉到遍体生寒。
跪地的县令冒出一层冷汗。
这几人他见过,昨日去衙门办户籍,他还多嘴问了书办一句,书办道是从西南边来的,家中都被西辽人烧了,干脆在这落户。
难道他们的身份有问题!
刀疤脸一伙儿被压着脖子,眼神惊惧,想笑却发现面皮已僵硬。
“说,我们说,是从一个军爷身上找的,那军爷被砍死了,倒在路边,饶命,饶命……”
县令松了口气。
又听那清冷的声音道:“好,我这便让人去查你们的原籍,若与户籍记录不符,便是拆皮碎骨,也要扒出你们的身份,欺瞒官员,伪造身份,判死刑,家人连座!”
此话一出,那几人更是惊惧的瞳孔骤然放大,浑身哆嗦起来。
很快,其中一人就招了:“我说实话!”
“王达!”刀疤脸声音都撕裂了。
“大哥,你别怪我,你没家人,可是我有,我死了没关系,不能连累我一家人。”
刀疤脸瘫软了。
面对杀气浑然的队伍,他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他苦笑,原以为找到了一条瞒天过海的活路,谁想到,是自投罗网。
县令也瘫软了。
这些人的身份竟真的有问题!
他当时怎么没有多问上一问,书办这个糊涂的东西!
这次大家一块儿玩完了!
邹来力和一群邻里也懵了,瞪着眼看着那些在他们面前神气十足的汉子,现在却像一摊烂泥一样没出息。
“大人,金疮药是从顾家军的士兵身上抢的,我们是崮城驻军。”那人招供。
崮城驻军,当时西辽人攻进来时叛逃的那些人!
他们放弃了百姓,无视姬如砚发出的救援信号,未战便弃城而逃。
“弃城以后,我们一路逃亡,上山做了土匪。很快西辽被击退,顾承舟就杀上了山。
我们又逃,人越来越少,逃到寒山郡时,实在饿的走不动了,我们谎称是顾家军的,没想到这个杀猪的,给我们买了一袋粮食,还有这些人,又送衣服又送鸡蛋的。“
邹来力和邻里们:“……”
所以,当初那百来个可怜的战士不是顾家军的,他们上当了!
当时那些人脸上脏兮兮,血呼啦的,他们还真看不出长啥样。
这么说,里面就有这几个。
没想到给了他们粮食,转过头来就收老邹的铺子!
现在想来,老邹的猪肉给人吃出了问题,这事也不简单呐!
他们就说,吃了几十年猪肉,老邹家的肉就没出过问题!
“我们没逃多久,就又被顾承舟找到了,后来就我们几个逃了出来。
我们想到,只要是逃兵的身份,是永远都不会安稳的,所以想到了换身份做良民。
寒山郡人口少,落户容易,又不是边防重镇,离北境不远,顾承舟应该不会想到这里。
且这的人单纯好骗,县令也是个蔫头巴脑的,所以我们就来了这。”
县令气的伸腿就踹了那人一脚。
你才蔫头巴脑呢!
他只是觉得寒山郡太小,就这么点人,没什么事发生,所以懒散了而已。
邹来力晃过神来,愤怒质问:“我家猪肉是不是你们做的手脚?”
“是,我们看上了你那边位置,其他两家都卖了,就你不卖。
好歹你也给过我们粮食,我们也没做绝,只在几块猪肉里下了药,也没下剧毒。”
是的,只有五家买了他猪肉的吃出了问题,浑身无力,上吐下泻。
因为老邹为人大家都信得过,所以大家去找他,老邹赶紧将人送到医馆后,大家也没再揪着不放。
只是邹来力手里也没钱了,为给人治病,只能卖了铺子。
他在寒山郡活了一辈子,也和邻里吵过架,动过手,却从没遇到这种阴险之人。
他还以为,那几块肉,是自己没烟熏好,被老鼠咬了染上毒……
“你们配做什么军人,又做逃兵又害人,真是丢尽你们父母的脸!”
刀疤脸几个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满面悔色。
是啊,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去杀西辽人。
拼上性命,还能得个英雄之名。
如今,像老鼠一样逃了半年,也还是难逃必死的命运,还让家人跟着蒙羞。
“将几人押到北境,交给顾大将军处置!”姬如砚命令。
剩下县令匍匐在地上,也被训斥。
“这个县令,不能做就别做!多的是有报国之志的人才等空缺!
寒山郡地方小,人少,你都没让百姓吃上饱饭,穿上好衣,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