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色的地面突然发出“咔嚓”脆响，一道丈许宽的裂缝顺着符文纹路蔓延。
裂缝中泛出幽蓝微光，一块丈高的黑色石碑顶着碎石，缓缓升了上来。
碑身粗糙不平，布满密密麻麻的蝌蚪文，那些文字像活物般微微蠕动。
幽光从石缝里渗出来，在碑面凝成水纹状的光镜，竟能照出每个人的影子。
“因果碑……”有年迈的妖族长老颤声低语，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忌惮。
“这破石头……咋看着渗人呢？”蛊婆往万蛊盆后缩了缩，枯瘦的手指捏着盆沿。
金红色的毒雾从她袖中飘出，在碑前绕了三圈，突然像受惊的蛇般缩回。
“盆儿说它能照出……上辈子欠的债，还有这辈子躲不掉的仇！”她啐了一口，声音发紧。
万蛊盆里的蛊虫躁动起来，发出细碎的“窸窣”声，像是在预警。
小羽的残魂趴在九极弑天剑的剑鞘上，虚影晃了晃，乱糟糟的头发飘在空中。
他歪着头盯着石碑，透明的手指戳了戳碑面的光镜：“林大哥，你看！碑上的字在动！”
那些蝌蚪文突然加快蠕动，顺着碑面爬到光镜中央，渐渐凝成模糊的字形：“好像在写你的名字！”
林玄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走向石碑，白衣在罡风中微微摆动。
指尖刚触碰到碑面，一股冰凉的寒意顺着指尖钻进骨髓，带着血腥味。
碑上的蝌蚪文瞬间亮起，幽蓝光芒炸开，化作一幅血淋淋的画面映在光镜上。
画面里是座燃烧的山庄，黑红色的火焰舔舐着梁柱，木头爆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有老人，有孩童，鲜血浸透了青石板，汇成小溪。
一个黑衣人站在庭院中央，黑袍上沾着暗红的血点，手里的长刀滴着血。
他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划过一道弧线，稳稳砍下了一个妇人的头颅。
那妇人倒在血泊里，临死前抬起的脸……竟和林玄记忆中母亲的模样分毫不差！
“娘！”林玄瞳孔骤缩成针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混沌道体瞬间爆发，银灰色能量像潮水般涌过手臂，撞得石碑发出沉闷的嗡鸣。
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指节深深掐进掌心：“这是……我林家灭门案！当年的画面！”
识海里尘封的记忆被撕开，孩童时的哭喊、冲天的火光，此刻都清晰得灼人。
画面继续流转，黑衣人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那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皮肤泛着玉石般的光泽，竟带着一丝神性。
他的额头上，用金色纹路刻着两个古朴的字——“道州”。
碑上的蝌蚪文突然躁动起来，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拼凑成冰冷的声音：
“三千道州·古神后裔·灭林氏满门·夺混沌源石……此为因，亦为果。”
“三千道州？古神后裔？”林玄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咯咯作响。
他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银灰色的怒火：“原来灭我满门的……不是凡人，是高高在上的古神！”
混沌道体的能量在他体内冲撞，周围的空气都被震得扭曲，广场上的万族首领皆不敢出声。
蛊婆气得“噌”地跳起来，万蛊盆被她甩得呼呼作响：“奶奶的！神就了不起？”
金红色毒雾从她身上喷薄而出，在半空凝成一只巨大的毒蝎虚影：“敢动我林小子的家人，管他什么神佛，都得扒层皮！”
盆里的蚀天蛊发出尖锐的嘶鸣，毒雾所过之处，地砖都被腐蚀出细密的小孔。
小羽的残魂飘到碑前，虚影都在发抖，透明的身体几乎要散开。
他咬着牙，声音带着哭腔：“战戟的残魂说过……三千道州是上界之外的世界，比神域高了三个层次！”
“那里的古神……执掌生杀，比咱们这儿的残次品天道还霸道，视下界生灵如蝼蚁！”
就在此时，林玄识海里的系统残留碎片突然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一道微弱的金光从他眉心射出，精准地射向因果碑，碑面的画面瞬间清晰了百倍。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
【系统残留碎片·触发因果回溯（权限：30%）
解锁：三千道州古神恩怨·片段（林氏先祖曾封印一位古神）】
画面骤然切换，出现了一片荒芜的战场，天空是血红色的。
一位身披玄铁战甲的男子站在战场中央，战甲上布满剑痕，却依旧散发着凛然正气。
他手里举着一把残破的巨剑，剑身上刻着“九极天剑”四个大字，与林玄的弑天剑隐隐共鸣。
男子怒吼一声，举剑劈下，将一头长着九个头颅的怪物死死钉在地上。
那怪物每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