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帘子，就看见宋惜尧蹲在地上捣鼓登山包，马尾辫随着动作晃来晃去，迷彩外套下摆沾着几片枯叶。
宋惜尧摆了摆手：“我刚问了附近的村民，后山有个从没开发过的溶洞！说不定能发现新物种！”
说着举起GPS定位仪在他眼前晃了晃：“地图上都没有标记呢！”
萧朔笑着接过她手里塞满装备的背包，往自己肩上一甩：“那宋博士的首席助理申请上岗，负责背行李和保驾护航。”
话音未落，宋惜尧已经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转身朝雾气弥漫的山林跑去，登山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岩壁上一个幽深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宋惜尧打开头灯，光柱刺破黑暗，洞壁上斑驳的钟乳石泛着青灰色。
“小心落石。”
萧朔伸手揽住她的腰，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往里走。
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甜，脚下的碎石时不时发出咯吱声。
“快看！”
宋惜尧突然拽住他的袖子，头灯扫过岩壁，几株半透明的蘑菇在阴影里泛着幽蓝的光。
菌褶间凝结着水珠，随着呼吸般的节奏轻轻颤动。
萧朔立刻掏出防水笔记本：“菌盖直径约3厘米，会自主发光......”
“给它起个名字吧！”
宋惜尧蹲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蘑菇：“就叫'微光铃'怎么样？”
她抬头时，萧朔在她鼻尖点了一下：“叫'惜尧铃'更合适。”
越往里走，溶洞结构越复杂。
钟乳石和石笋交错成天然拱门，地下暗河的水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萧朔铺开防水地图，用荧光笔标记路线，宋惜尧则举着放大镜观察岩壁上的苔藓。
“这里的生态链肯定很特别。”
她喃喃自语，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竟是只巴掌大的螃蟹。
它通体雪白，八只长腿上布满绒毛，眼睛退化成长触须，在黑暗中摸索着爬行。
“盲蟹！”
两人异口同声喊出来，宋惜尧兴奋得原地转圈，登山包上的挂件叮当作响：“这可是教科书级的洞穴生物！”
萧朔已经趴在地上拍照，镜头扫过盲蟹时，突然感觉手背一凉。
低头发现宋惜尧正用镊子夹着棉签，给他擦掉刚才蹭到的泥浆。
“大摄影师专心工作。”
她一本正经地说，却在收回手时偷偷在他掌心挠了一下。
绘制生态地图时状况百出。
宋惜尧把指南针拿反了方向，萧朔的马克笔漏墨染花了半张纸。
最惊险的是经过一处狭窄的石缝，宋惜尧卡在中间进退两难。
“萧朔你不许笑！”
她涨红着脸抗议，萧朔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最后半蹲着把她抱了出来，还不忘调侃：“看来回去得陪宋老师健身了。”
洞里的时间仿佛静止，当他们发现头灯电量不足时，才惊觉已经探索了五个多小时。
返程路上，宋惜尧停住脚步。
头灯的光束里，一只萤火虫大小的昆虫正扇动着磷光翅膀，在黑暗中划出流动的光带。
“ 别动。”
萧朔轻声说，慢慢放下背包。
他从内侧口袋掏出速写本，那是出发前特意准备的防水纸。
铅笔在纸上游走，勾勒出昆虫的轮廓。
宋惜尧则举着备用手电，用身体挡住可能惊扰它的气流。
光影交错间，两人的影子在岩壁上叠成一幅画。
走出洞口时，夕阳正把云层染成蜜色。
宋惜尧瘫坐在草地上，摘下沾满泥点的手套：“今天收获好大！”
她翻出相机查看照片，突然发现相册里多了张偷拍。
自己趴在地上观察盲蟹的背影，发尾沾着碎石，很是专注。
“萧朔！”
她红着脸去抢手机，男人早有防备，单手把手机举得老高。
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别动，让我拍张胜利纪念照。”
镜头里，两人身后是黑黢黢的洞口，脸上沾着泥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回到营地，萧朔支起便携投影仪，把白天拍的照片投在帐篷上。
微光铃在光影里轻轻摇晃，盲蟹的绒毛纤毫毕现，那只神秘的发光昆虫化作流动的星河。
宋惜尧靠在他肩头，手指在投影上描摹：“我们把这些做成科普手册好不好？”
“好”，萧朔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不过现在首席助理要行使特权”
他突然伸手挠她痒痒：“要求宋博士陪我看星空补偿体力！”
帐篷外，银河漫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