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天命大典’的消息传开之后,四方来朝,各色人等涌入城内。有正经做生意的商队,也有不少形迹可疑的外邦修士混杂其中。表面上歌舞升平,暗地里……”
“哼,这一个月,城内已发生了不下十起暗杀和混乱事件,死的多是些小官小吏,或是与某些藩王、宗门有牵连的人物,手法干净利落,像是专业杀手所为。”
“景明老儿为此焦头烂额,禁卫军日夜巡逻,风声鹤唳。”
秦无夜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面色平静:“哦?是谁干的?”
影枭摇头:“像是‘天仃’的手笔,但又没留下任何证据,这帮人滑溜得很。”
“另外,景明老儿似乎还没放弃地龙帮这条线。”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那地龙帮帮主屈蛇虽被秦奇正那老狐狸硬保了下来,明面上放了,但景明老儿一直让我在暗中死死盯着他。”
“那屈蛇倒也沉得住气,回来后深居简出,毫无异动,目前看不出任何与‘天仃’联系的迹象。”
不过……”影枭眼中掠过一丝狠厉的寒光,“他终究多少知道一些主人跟冷锋存在的祸患。属下琢磨着,要不要……我找个机会……”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以我如今的身份,再调动一缕本王……呃,属下的妖魄合力,偷袭之下,有七成把握能干掉他!”
秦无夜靠在软垫上,手指停止了敲击,眼皮微抬,瞥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剩下鳞甲兽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
这无形的压力让影枭的头颅下意识地垂得更低了几分。
干掉一个大灵师中期的地头蛇?
听起来很诱人。
但屈蛇不是阿猫阿狗,是秦家养在皇城地下世界的一条恶犬。
动了他,秦家必然警觉,动静绝不会小。
一旦失手,或留下蛛丝马迹,不仅会立刻引来秦家和皇室的疯狂追查,更会打草惊蛇,影枭这个身份就保不住了……
而且,要确保万无一失地做掉一个大灵师中期,至少需要撼山妖王两缕妖魄融合之后才有十足把握。
想到这撼山妖王之前的凶威,秦无夜心底掠过一丝警惕。
他心中冷笑。
这老妖怪,看似在为他分忧,实则无时无刻不想着收回自己的力量。
让撼山妖王变得太强,绝非好事。
他现在还能压制,若其妖魄再完整几分,这主仆关系怕是要松动了。
这妖王活了成千上万年,鬼知道有多少种办法可以摆脱束缚控制呢?
“此事,容后再议。”秦无夜淡淡说道,“屈蛇若安分,暂且留他狗命。景明长老既然让你盯着,你便好好盯着,有任何异动,及时报我便是。继续说其他的。”
影枭低着头,喉咙滚动了一下,但不敢违逆,只好继续道:“除了地龙帮,关于那天仃组织,从景明老儿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来看,他们与贯清郡那位清渊王爷,关系匪浅!”
秦无夜眉头微蹙:“清渊王?他到底想干什么?!”
“虽无铁证,但各方线索指向,十有八九便是他与天仃组织勾结,策划了袭击各宗弟子之事。”
“动机嘛……推测来看,唯有‘造反’二字,能让他如此大动干戈,不惜同时得罪皇室和三大宗。”
“他为何要反?”秦无夜追问,“当今陛下盛年正旺,太子又已融合帝脉,大势已成。他一个藩王,哪来的底气?”
影枭摇头:“这就非我等所能知晓了。不过皇室内部倾轧,利益纠葛盘根错节,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旧怨,或是……他自觉有了足够的筹码?”
“袭击各宗天才,是为了削弱皇室未来力量;勾结神秘组织,制造混乱;再加上清渊郡地处西北边陲,与邻国玄金皇朝、靖司国接壤,若里应外合……动机似乎也说得通?”
秦无夜沉吟不语。
皇族内部的争斗,对他而言,影响倒不大。
反正到时候躲在天剑宗,好好潜修一年达到灵宗境,才能同时面对三位女帝的双修……
一想到与三位女帝同修,他就腰疼……
这时,影枭忽然改用神念传音,语气也带上一丝紧张和无奈:“主人,还有……那只小祖宗。”
他指的是藏在屋内的阴阳玄麟幼崽。
“暂居在我那陋室,我整日提心吊胆的,而且那小东西见了我,还凶得很,龇牙咧嘴,根本不待见我,讨厌得很!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您看…后续该如何是好?”
提到小麒麟,秦无夜也是阵阵头痛。
这小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
皇室眼睛正死死盯着呢,短时间内绝不能再露面。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远在飞云宗的秦逸——他唯一信得过的兄弟。
那小子心思纯良,又喜欢小动物,或许……
“看来,只能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