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大学士更替较少,正二品大员上去的自然也就少。
正二品上去的少,从二品可争的位子自然也就更少。
更何况,天下一府两京一十五路,合从二品封疆大吏一十八人。
其中,更是有王安石这样的狠人。
此外,京中也不乏有一些兼任着虚职的从二品大员。
除去王安石占的位子,其余人可争的位子,估摸着也就寥寥两三道而已。
也就是差不多十进一的机会。
难,难,难!
若是三年一过,还不能升上去,大概率会被闲置,从二品虚职荣休。
王拱辰的心情,并不算太好。
“大人。”
一声轻唤,安抚司属官吴庸走近。
“怎么?”
王拱辰头也不抬,继续审阅文书。
作为安抚司属官,吴庸的作用类似于秘书。
“大人,进奏院来文书了。”
吴庸一脸的郑重,呈上文书,简略禀报道:“大相公上呈了文书,主动自贬。就在昨日,已是从汴水乘船南下。”
“可要设下重礼,于江岸相迎?”
“嗯——”
王拱辰拾着文书,粗略扫了两眼,不免沉吟起来。
按理来说,大相公还乡,肯定是得巴结上去的。
就算是两者并不是同一脉的人,也不影响巴结一事。
毕竟,吏部考核的文书呈上去,万一涉及简拔,有了大相公说上一两句好话,亦或是松松口气,受到擢拔的机会肯定就会容易不少。
可问题是,大相公被贬了!
仅此一刹,王拱辰就做出了决定。
“王某到底是新近上任,不太了解淮南事宜。”
“这样吧,让安抚副使去江岸相迎。”
“是。”属官应了一声,走了下去。
王拱辰不打算巴结大相公。
甚至于,都不打算结交。
究其缘由,盖因大相公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自贬的。
天底下,唯有一人能让大相公自贬,那就是官家!
大相公是莫名自贬的。
这其中,要是说没有隐情,鬼也不信。
万一结交了大相公,鬼知道会不会触怒官家啊?
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再说了,有道是人走茶凉。
大相公,说到底还是自贬了。
版本之子,终究还是陨落了。
不在庙堂,影响力又能维持几年呢?
逢此情形,何必结交?
这可是妥妥的烧冷灶。
呵!
上头还说他政治眼光不行。
可这一次,没有心头急切的巴结上去,不就是非常冷静的举动嘛?
儋州,宜伦。
“呀!”
“天道好轮回啊!”
“哎呀呀!”
一声惊呼,尽是欣然。
其中欣悦,溢于言表。
却是一三四十岁的妇人,一举一动,自有一股幸灾乐祸之色。
“你大呼小叫什么?”
县丞康海丰连连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望向妻子。
这夫妻二人,赫然是康海丰、王若与夫妇。
本来,康海丰、王若与夫妇二人,经过王老太太暗中操作,已经走出了凄苦的儋州。
江昭也默许了这一做法,并未予以干预。
可谁承想,王老太太不知是不是昏了头,竟然跟江大相公干了起来。
而最终结果,自然也是显而易见。
王老太太之操作,猛如凶虎,但却拙劣不堪。
然后嘛.
王老太师受到牵连,自此不再配享太庙,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二位被移除太庙的人物。
王老太太、王世平二人,也都相继被调出了京城,任职苦寒之地。
本来已经脱离苦楚的康海丰、王若与二人,又不得不重返儋州生活,凄惨哀哉。
不出意外,又一次受到牵连,康海丰自是苦恼非常。
夫妇二人,貌合神离已久。
王若与遭受了不少冷暴力,自然也是许久未曾高兴。
不过,今日却是例外。
“好事!”
王若与一脸的兴奋,连连道:“大好事。”
康海丰一怔,心头一动。
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算得上好事的,无非就一点——有望离开儋州!
康海丰连忙走过去,问道:“什么好事?”
王若与手持文书,一副痛快的模样,传过书信,重重道:
“江子川被贬了!”
“什么?!”康海丰一惊,连忙拾过书信,注目观阅。
赫然,书信上就是关于江昭遭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