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章、江昭二人,皆是国之柱石。
难得大相公凯旋归来,立下大功,但凡是江昭开口的封赏,他都不会拒绝。
江昭目光微动,沉吟着,徐徐道:“古之名臣,出将入相,无非是为了功名二字。”
“功即功业,功之高莫过于封大国爵位;名即声名,名之高莫过于三公、莫过于君王赞赏。”
一句话,位极人臣者,将致仕者,重名,重荣誉!
具体的实权恩赏,反而不重要。
赵策英了然,心下有了打算。
“宁远侯和镇南伯,作何赏?”赵策英继续问道。
几位内阁大学士,还是没有作声。
事实上,除了江昭以外,其余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究其缘由,主要是政绩大考涉及“换届”的问题。
五月时节,即将迎来“审判”结果。
非是宠臣,谁也不敢保证真的就能继续留任。
特别是文彦博,心头自有一股不妙的预感。
如此,自然都是默不作声,尽量不说话。
赵策英向下扫视一眼,暗自摇头。
“江卿。”赵策英继续点名。
其他人不中用,也唯有江卿的意见可供参考。
“宁远侯与镇南伯,功绩相差不大。”
江昭平和道:“英国公亡故,腾出了正二品的侍卫马军司指挥使。此外,宣徽北院使亦是正二品官位,或可一人一职。”
“至于枢密副使之职,就暂且空着吧。”
一方面,侍卫马军司指挥使、宣徽北院使都是正二品官职,但枢密副使之职仅有一人。
偏生顾廷烨与王韶二人,谁人功高功低,还真不好说。
顾廷烨统兵绕后,自是大功一件,但王韶统帅边疆半年之久,在正面战场调度军队,也是劳苦功高。
两人之功绩,肯定有一定的差距,但要说有多大差距,其实也就那样。
关键,两人实职上也没有太大差距。
也因此,让谁入枢密院都不太行。
另一方面,这次封赏的“主角”是大相公韩章。
大胜归来,即将致仕,百官之首,三道buff迭在一起,韩章就是绝对的“主角”。
若是有人入了枢密,未免有抢风头的可能。
既是如此,便暂时空着枢密院的位置。
不久便是军改。
这一次的军改,肯定得流些血,自然会有人腾出新的枢密副使的位置。
届时,一并入枢密院主事即可。
赵策英领会意思,了然点头。
“张鼎何赏?”
“可任一司都虞候.”
熙丰四年,五月初十。
宣德门。
朱漆铜门,禁军肃立,五步一人,肃穆非常。
凡文武大臣,皆朱紫披身,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左右侍郎、九寺寺卿、御史谏官、五监祭酒、翰林学士,一一齐至。
文武百官,有序班列。
“斥候来报,估摸着还得要一两柱香。”
赵策英抬着两杯清茶,一杯递了过去:“喝口茶,慢慢等吧。”
“谢过陛下。”江昭一礼,捧过茶水,抿了一口。
一时间,君臣二人皆是捧着茶水,目视眺望。
一炷香左右,地面微震。
淡淡的马蹄声响起,越来越重。
官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小黑点”,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小黑点”化作几百将士。
“吁!”
“官家?”
老远就望见了皇帝以及百官,韩章连忙勒住缰绳,撩袍下马。
其后,几百人将士有样学样,亦齐齐下马。
“老臣韩章,拜见陛下!”韩章风尘仆仆,持手一礼。
“臣等拜见陛下!”几百人齐齐下下拜高呼。
“大相公不必多礼。”
赵策英朗声一笑,迎了上去。
此谓:帝临郊野,亲迎凯旋!
文德殿。
文武百官,有序班列。
丹陛之上,赵策英垂手抚膝,目光平视。
“宣——”
“拓疆功臣觐见!”
一道独属于太监的尖锐嗓音传出。
以大相公韩章为首,拓边主官,相继入殿。
“臣韩章,率拓疆文武,叩见陛下!”韩章迈步一礼,声如洪钟。
其后,拓边主官齐齐一礼:“臣等拜见陛下!”
“免礼。”
赵策英大手一挥,起身立于丹陛,向下扫视:“自古以来,燕云皆为汉土。自太祖皇帝定鼎中原,燕云十六州始终悬而不定,几度征讨,皆是抱憾而归,故土沦丧胡尘。朕承大统以来,此恨锥心蚀骨,今终得见貔貅踏破云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