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法,变法!”
“呼!”
微不可闻的轻呼之声,足足几十道。
“朕问你,朕可是轻变祖宗之法?”赵策英揪着不放,质问道。
无论军政,都有“杀鸡儆猴”一说。
今日,他就杀一只“鸡”,让百官见识一下他的变法决心究竟有多强!
没准备好一套辩驳之词,就不要出来烦人。
老年谏官一怔,腿脚一下子就瘫软下去。
皇帝,这是要赶尽杀绝?
要是言行不一,上一刻说“轻变”,下一刻说“并非轻变”,那就相当于欺君罔上,祸乱朝纲。
真要治罪,可是相当之重。
可要是咬死是“轻变”,也一样是欺君罔上、大不敬之罪。
毕竟,两人的对话,无一不体现皇帝“并非轻变”。
“陛下恕罪!”
老年谏官连忙叩首,不敢回应。
“启奏陛下,此獠为邀直名,无端上奏,实是欺世盗名。臣以为,合该治罪。”吏部郎中章惇持笏走出,上奏道。
因一言而被治流放、下狱等重罪,未免太重,有失人心。
相较而言,欺世盗名判的可就轻上不少。
反正,一样都是震慑效果。
“贬,黄州巡检。”赵策英大手一挥,冷声道。
下一刻,自有禁军走上前去,拖走已经身子瘫软,难以走动的老年谏官。
一时之间,百官齐震,不敢胡乱奏言。
“变法一事,刻不容缓。”
赵策英重重道:“准奏。”
“陛下圣明!”
江昭带头一拜。
“陛下圣明!”
文武百官,齐齐一拜。
约莫几息,江昭退回一步,走进班列。
“臣礼部尚书张方平,有奏。”
张方平一步走出,持笏道:“中宫诞下皇子,臣请为小皇子拟定封王,移居王府。”
“礼部拟出章程,呈奏上来即可。”赵策英严肃道。
皇宫有毒,小皇子移居宫外,刻不容缓。
张方平一礼,缓缓退下。
“臣”
其后,不乏臣子上奏,或关乎边疆,或关乎治政.
但从总体而言,议论都明显小了不少。
究其缘由,自是震撼于变法这一决策。
官家的态度,实在太过强硬!
文渊阁,公堂。
江昭持着文书,作沉思状。
半响,执笔落字。
权责细化!
考成法!
清丈土地,赋税合一!
笔锋微滞,迟疑了几息,又一次落下。
交子!
占城稻!
重工商业!
入仕已有十三年之久,位极人臣,关于如何变法,江昭自是有其独到的见解。
财政赤字,实行变法,无非就是“开源节流”。
开源,也即设法赚钱,新兴产业。
节流,也即减少开支。
其中,开源得从工商业、农业入手。
以往,手工纺织、陶瓷、盐、酒、茶等都是朝廷专卖,类似于国企,内部腐败相当严重。
以贩盐为例,主要有两种专卖方式,一种是官营,一种是私营。
官营,也即朝廷设立“盐铺”“盐坊”负责售卖,商人根本无法插手。
私营,也即入中法与折中法。
入中法主要是在边疆地区实行,官兵需要粮食,就让商人运送粮食过去,粮食入手,边军就开据“交引”。
商人得到“交引”,即可去往特定的区域换取食盐,并到特定的地方售卖,相当于是以粮食换取贩盐资格。
折中法则是在非边疆地区实行,商人以钱财或是绢帛换取“盐引”,本质上与“交引”无异,都是以钱或物换取贩盐资格。
从本质上讲,朝廷垄断着盐的开采,无论是官营,亦或是私营,归结到底都是朝廷专卖,两种法子无非是贩卖者的差异。
但实际上,相比起私营来讲,官营相当糟糕,腐败得吓人。
于官吏而言,官营设立的“盐铺”“盐坊”卖十石,一百石,一千石,乃至于一万石,没有任何区别。
毕竟,官吏都是领的“死工资”,朝廷发放俸禄不会有任何变动,卖十石是一样的工资,卖一万石也是一样的工资。
也因此,不少官吏刻意“少卖盐”,私底下官商勾连。
本来官营的盐偷偷的换作沙粒,真正的盐则是转手贩卖给商人。
贪腐之狠,骇人听闻。
此外,“交引”制度也较为混乱,地方官府可私自印发“交引”,这也是官商勾连的横行之地。
因此,为遏制腐败,干脆就引入“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