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就是一道独属于江昭的“护身符”。
有此护身符,注定是一生顺遂!
区别就在于,入阁拜相持续的年限!
“噹——”
钟吟长响。
“宣,百官进殿——”
一道尖锐的太监嗓音传出,文武百官,齐齐入殿,山呼道:
“陛下圣安!”
“免礼。”
丹陛之上,赵策英着龙袍,抚膝平视。
江昭手持笏板,望着毫无遮挡的视野,不禁长呼一口气。
十二年!
如履薄冰,终归是走到了这一步。
“内外百司,即可上言。”赵策英平静道。
下一刻,一人走出走出班列,举止从容,着紫袍金带,金符鱼袋:“启奏陛下,微臣弹劾几人。”
豁!
文武百官,尽皆为之一惊。
内阁大学士,弹劾人?
这可是位极人臣的存在。
文武百官,齐齐注目过去。
内阁大学士弹劾之人,唯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同为内阁大学士的存在,要么是皇帝!
既是江阁老弹劾他人,局势自是一下子就明朗起来。
江阁老与欧阳阁老、吕侍郎的仇怨,可谓是人尽皆知。
终于要清算了吗?
欧阳修一脉、庞籍一脉的人,则是面色大变。
终究还是要被清算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欧阳修、吕公著二人面色一沉。
涉及大清算,即便是以内阁大学士的养气功夫,也再是难以稳住面上功夫。
丹陛之上,赵策英猛地来了精神。
边疆动乱,欧阳修、吕公著二人让门生故吏“轰炸式”上奏,着实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新帝登基,本就掌权不稳,这两人还敢“轰炸式”上奏,影响常朝政务,以上谏之名,行胁迫之事。
是可认,孰不可忍!
终于,要清算了啊!
赵策英心头火热,干脆起身站立,灼灼龙目,向下注目。
朕撑住了!
欧阳大学士,吕侍郎,该你二人了!
“具体弹劾,容臣一一陈之。”江昭手持笏板,平静道。
赵策英高声道:“准!”
江昭持手一礼,猛地大手一挥,暴喝道:“欧阳修,吕公著!汝等速速都站出来,本官弹劾你二人!”
一声突如其来的暴喝,惊起千层浪。
声势之大,言辞之重,着实让人心头一震。
即便是资政殿大学士欧阳修,也不免心神一荡。
兵部右侍郎吕公著,更是面色难看。
以江子川的政斗打法,一旦对上,那是真心让人难受。
先天气势就矮一头!
“出来!”江昭暴喝道。
观其举止,却是一副呼来喝去的样子。
欧阳修、吕公著二人,面上猛地为之涨红。
谁承想,堂堂紫袍大员,竟然也有被呼来喝去的一天?
不过
这种傲慢的姿态,未尝不是破绽。
欧阳修梗住脖子,持笏抬手,就要反告一句“傲慢之罪”,打一打江昭的气势。
一旦江昭的气势被打下来,那就好办不少。
然而,丹陛之上,赵策英却是发话道:“欧阳大学士、吕侍郎,不妨听一听江爱卿的弹劾之言?”
一句话,霎时打断了欧阳修的节奏。
迟疑了几息,二人齐齐走出班列,面色凝重,甚是难看。
欧阳大学士、吕侍郎、江爱卿!
拉偏架的心思,真是演都不演一下。
江昭瞥向两人,持笏一指,怒斥道:“官家让你二人出列,你二人足足迟疑了几息之久。官家下令,尚且如此倨傲,可见平日究竟是何等的目无君父!”
两句话,登时就让欧阳修、吕公著二人的气势一降再降。
两人心头一沉,面色一变再变,阴晴不定。
本来江子川的打法就让人难受,结果皇帝还拉一拉偏架。
君臣二人,打起配合,着实是让人有苦难言。
欧阳修沉吟着,持手一礼,说道:“江阁老一声无端怒喝,某还以为是谁不顾朝堂秩序,心下有意呵斥,治其罪状。谁承想,竟是阁老之言。”
“休要信口胡诌。”
江昭一拍笏板,厉声道:“本官弹劾你二人三宗罪,是或不是,休要信口雌黄。”
“罪责其一,构陷重臣,贻误军机。”
江昭望向吕公著,叱道:“吕侍郎罗织江某十项罪名,意欲挑拨离间,动摇军心,祸国殃民。此罪,实耶?”
这说的是《谏皇帝戒备权臣十思疏》的事情。
这一罪状,单纯针对吕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