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两年晃过。
两年里,景宣帝利用前世的经验重整朝堂,大权独揽,仅花了两年的时间便完成了前世十年的功绩,大齐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强盛。
景宣帝更是深受百姓拥戴,乃当之无愧的明君,朝臣誓死追随。
十二岁的云挽个子拔高了些,脸上的婴儿肥微褪,五官精致,轮廓清晰,渐渐有了少女的模样。
她捧着个巴掌大小的莲花木匣子,提裙踏上台阶,准备去找景宣帝。
宫人见到她立马扬起笑容态度热络,“云姑娘来啦,陛下正在里头等您呢。”
云挽轻点头,朝她微微一笑,径直入殿。
宫人感慨微叹,这云姑娘虽曾是个不受宠的大臣之女,如今待遇却不亚于大齐公主。
或者说,超过了公主,毕竟即便是公主,见了陛下仍需行礼。
而云姑娘却从不需要,地位仿佛同陛下平起平坐。
陛下待她可谓是如珠似宝,宫里谁不知怠慢云姑娘比怠慢陛下的后果还严重。
相反,即便是你犯的是死罪,只要云姑娘开口求情,必能保住一条性命。
云挽进入宣政殿无需传召,当看到御案前垂头沉浸在眼前奏章中的景宣帝,她把匣子塞给江福盛,接着蹑手蹑脚地绕到其背后。
眼前骤黑,景宣帝眉头微扬,故作沉声“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偷袭朕。”
闻言云挽掩唇嬉笑,“是我,阿挽。”
见她笑的腼腆又得意,景宣帝神色微恍。
有一瞬间,他以为是夫人回来了。
云挽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当即松开他招手示意江福盛把香盒拿过来。
打开看到里面的香丸,景宣帝一顿,“这是给朕的?”
他捻起来其中一颗轻嗅,熟悉的香味令他怔住。
云挽点头,双手托腮道“江公公说您最近睡不好,这是我自己调的安神香,只需添在点燃的龙涎香里。”
“我试过,很有用,陛下不可以嫌弃。”
她昨晚试了下,结果今日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效果出奇得好。
景宣帝含笑“不嫌弃,阿挽有心了。”
旋即又问“这香方是你自己调的?”
闻言云挽蹙眉,语气不是很确定“想让陛下睡个好觉,脑子里突然就有了。”
等她坐在香室拿起香具,自然而然就会了。
偶然云挽也会自我怀疑,莫非自己是传说中的制香天才?
瞧她被自己养的小脸白里透红,娥眉舒展,眉宇间毫无郁色,景宣帝满腹欣慰与骄傲。
他把夫人养得很好!
“近日功课做得如何了?”他忽而开口,煞有介事问道。
正苦恼的云挽一僵,美眸游移,“现在就做。”
她迅速坐下,捞过桌案上的空白宣纸开始练字。
这两年景宣帝从不拘着她,对于宫里的规矩,他从不要求云挽学会,只需要了解即可。
她不需要对自己下跪行礼,更不需要向别人下跪行礼。
世间的繁文缛节,她只需要了解,不一定需要会。
唯有在读书识字明理以及身体康健方面稍加严格。
云挽坐在书案前逐渐沉下心来练字,待写完一张宣纸,她展示给他看“陛下您看?”
景宣帝认真观摩一番,最后点评“嗯,不错,有文人风骨。”
话罢他命人收好,待晾干后放入收藏室。
江福盛已经见怪不怪,反正只要是云姑娘的真迹,不论写的好与不好,画的好与不好,皆成了陛下的珍贵典藏。
被夸后云挽喜笑颜开,凑过去说“我想练您的字帖。”
景宣帝自然不会拒绝,他丢开奏折,摊开一张纸,手把手教她描摹自己的字迹。
云挽看着他的字发呆。
景宣帝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好奇怪,陛下明明看着年轻,字迹却给人一种很苍老的感觉。
云挽摇头,直觉告诉她这话陛下不爱听。
一上午过去,她瞄了眼心情明显愉快的男人,试探道“陛下,我想吃冰。”
话落,男人肉眼可见地严肃拒绝“不可以。”
“昨日吃过,今天不能再吃了。”
云挽垮脸,小声嘟囔“昨天我也吃了饭呀,今天不是还得吃?”
景宣帝佯装未听见,“再调皮,这个月的冰饮都没了。”
他记得夫人便是在初潮前未加克制,食多了冰冷之物,因而留下了腹痛的毛病。
这辈子他要严厉杜绝这个问题,夫人撒娇也没用。
眼见吃冰无望,云挽轻哼了声,“我就是说说而已。”
景宣帝微不可见地扬了下唇。
夫人最会欲盖弥彰了,像只漂亮有脾气的小狸猫,明知他不会答应,还是要故意试探下。
被拒绝后便佯装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