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为国际博彩业动态分析员，隶属信息研究科。"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写一份关于'澳门新葡京赌场近期VIP客户流失原因'的分析报告，要求不少于五千字，下周一上交。"
我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澳门新葡京VIP客户流失分析"——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两个月前，我还是那里的钻石级VIP会员，赌场总经理亲自陪同，专用电梯直达顶层贵宾厅，服务员递上来的是30年的轩尼诗...''
''那时候一个晚上的筹码就够买下这栋破楼。
现在却要我像个菜鸟分析师一样写报告，分析我曾经作为座上宾的地方。
这种讽刺比直接打我一巴掌还要痛。
"王建国同志，"老张继续念着，完全没注意到我脸上的表情变化。
"任命为后勤处车辆调度副协调员。"
王胖子的太阳穴在跳动，我能看出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的第一个任务，"老张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罚单。
"处理这张下属单位车辆的违章停车罚单，并写出整改措施报告。"
王胖子接过那张罚单，我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这个曾经一个电话就能调动几十辆货车的矿业大亨，这个在巴西拥有自己车队的男人，现在要去处理一张五十块钱的停车罚单。
老张似乎很享受这种宣布过程，他调整了一下老花镜的位置："刘志远同志，任命为财务科报销审核助理。"
刘瘦子听到这个职位，眼镜差点滑到鼻尖。
这个曾经在瑞士银行拥有最高权限的金融天才，这个能够一个决策就让几个国家货币汇率波动的男人，现在要去当"审核助理"。
"你的第一个任务，"老张又拿出一沓厚厚的发票，像变魔术一样。
"审核这批基层员工的出差发票，找出其中不合规的部分。''
''要求：仔细核对每一张发票的时间、地点、金额，确保符合财务制度。''
''明天下午之前完成。"
我看着那沓至少有两厘米厚的发票，每一张可能就是几十块钱的打车费或者餐费。
让刘瘦子去核实这些鸡毛蒜皮的账目，这简直是折磨，就像让一个艺术家去数蚂蚁。
"花蕊同志，任命为国际关系编译员。"
花蕊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的第一个任务，"老张递过一张打印纸。
"将这篇法文网站上关于'刚果部落冲突对当地矿业影响'的文章翻译成中文。''
''要求：专业术语准确，语言流畅，明天上午交稿。"
又一个天大的笑话。
花蕊上个月还在刚果总统府里，与政府高层用法语讨论数十亿美元的矿业合作协议。
她对刚果的了解比这篇文章的作者深入一百倍。
现在却要她像个普通翻译一样，翻译别人写的关于她曾经亲身经历的事情。
最后轮到默哥。
老张看了看文件，似乎在确认什么："嗯，任命为新员工入职培训基础格斗教官。"
默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我知道他心里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你的第一个任务，"老张最后宣布。
"给新来的三十名文职人员，上一堂为期一小时的'女子防身术入门'课程。''
''下午三点开始，地点在地下室活动室。"
让这个在金三角血战中杀出重围的战神，这个指挥过数百人武装的军事天才。
去教一群从来没见过血的文员练防身术，而且还是女子防身术...
这种安排简直是对一个真正军人的公开羞辱。
宣布完所有安排，老张合上文件，摘下老花镜，用手帕仔细擦拭着。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回答。
我们都明白，这些岗位不是随意安排的，而是精心设计的精神酷刑。
每一个职位都像一面哈哈镜，扭曲地反射着我们过去的辉煌，时时刻刻提醒我们现在的处境。
"既然没有问题，那我带你们去办公地点。"
老张站起身，那种机械的动作让人想起发条玩具。
他带着我们上到三楼，走廊比楼下更加昏暗，墙皮已经开始脱落，有些地方能看到里面的砖头。
空气中的霉味更重了，让人怀疑这楼的通风系统是不是坏了。
老张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这就是你们的办公室。"
他推开门，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大概四十平米的房间，里面放着五张破旧的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