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给林天锋汇报结果。
"太好了!"林天锋在电话里很兴奋,"花总,你辛苦了。''
''这个项目对我们意义重大,不仅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非洲站稳了脚跟。"
"还好澳大利亚人没有想到建学校这一招。"花蕊说。
"非洲政府最看重的就是长期合作和技术转移。"
"你想得很周到。"林天锋的语气里带着赞赏,"建学校这个主意很好,能提升我们的企业形象。''
"那我明天就安排回程。"她说,"后天应该能到新加坡。"
"好,我让秘书去接你。"林天锋顿了一下,"回来后咱们开个会,总结一下各个地区的项目进展。"
"王总和刘总也回来吗?"
"王总还要在巴西待半个月,刘总的项目也要到月底。"林天锋叹了口气。
"大家都太忙了,很难聚齐。"
"是啊,都太忙了。"花蕊重复着这句话,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在金三角的时候,不管多晚,他们都会聚在一起聊天到深夜。
现在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事业,都在世界各地打拼,但反而越来越少见面了。
挂了电话,花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站在窗前看着约翰内斯堡的夜景。
远处有零星的灯火,但大片区域都是黑暗的,治安不好的地方晚上都不敢开灯。
她想起今天谈判时的紧张刺激,想起签约时的成就感,想起姆贝基部长最后的赞赏。
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毕竟这是她独立完成的第一个大项目。
但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呢?
她拿出手机,想给王胖子打个电话分享一下成功的喜悦。
但看了看时间,巴西现在是下午2点,他应该在开会。
算了,还是别打扰了。
又想给刘瘦子发条短信,但东京现在是凌晨3点,他应该在睡觉。
看着通讯录里那些熟悉的名字,花蕊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孤独感。
她想找人分享今天的经历,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想像以前那样一起庆祝到半夜。
但现在,连想说句心里话都要考虑时差。
她想起了刚加入团队时的情景。
那时候林天锋还叫她花爷,王胖子会开她的玩笑,刘瘦子会和她讨论各种技术问题,默哥会像大哥哥一样保护她。
他们会为了一个小项目激动得睡不着觉,会为了庆祝成功一起去大排档喝酒撸串。
那时候虽然钱不多,但心里踏实。
现在钱多了,地位高了,但那种简单的快乐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花蕊走到行李箱前,从夹层里取出一张照片。
那是他们五个人在金三角的办公室拍的,当时公司刚刚起步,办公室很简陋,但大家笑得很开心。
默哥坐在中间,搂着大家的肩膀,像个大家长一样。
林天锋还是那个略显青涩的样子,王胖子胖乎乎的很可爱,刘瘦子戴着厚厚的眼镜腼腆地笑,而她自己,头发还是长的,穿着朴素的白衬衫。
那时候的他们虽然没什么钱,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一起吃饭,一起开会,一起为了未来的梦想而努力。
现在呢?各自在世界各地奔波,连想聚在一起吃顿饭都要提前好几天安排。
花蕊看着照片上默哥的笑容,眼圈有些发红。
如果默哥还在,会怎么看现在的他们呢?
会不会觉得他们走偏了?会不会阻止他们变成现在这样?
她想起默哥生前经常说的话:"兄弟们,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要在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的他们确实赚了很多钱,但那种在一起的感觉却越来越少了。
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职责范围,都有了独立的决策权,都成了所谓的"成功人士",但也失去了那种互相依靠的温暖。
花蕊把照片贴在胸前,轻声说道:"默哥,如果你还在,会不会阻止我们变成现在这样?"
窗外偶尔传来汽车的喇叭声,还有远处酒吧里传来的音乐声。
约翰内斯堡的夜晚并不安静,但花蕊却觉得从未如此孤独。
她想起今天在政府大楼里看到的一家人,父母带着孩子来办事,虽然等得很久,但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那一刻她很羡慕,羡慕他们有人陪伴,有人分享喜怒哀乐。
而她呢?虽然事业成功,虽然独当一面,但身边却没有一个能随时说话的人。
想分享成功的喜悦,要考虑时差;想寻求安慰和建议,也要看对方是否方便。
这就是成功的代价吗?
花蕊把照片放回行李箱,关上灯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