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瘦子捧着笔记本,脸色白得像鬼:"老大,咱们捅了马蜂窝了。'赤龙'的触手比我们想象的长得多。"
我点了支烟,海风把烟雾吹得七零八落。
这个习惯是跟默哥学的,他总说抽烟能让人冷静。
现在想想,也许他只是想掩饰内心的不安。
"瘦子,先别管那些。"我弹了弹烟灰,"咱们得先把金三角这摊子彻底理顺了,才有本钱跟那帮孙子掰手腕。"
王胖子擦着脸上的硝烟,憨笑道:"老大,接下来咋整?直接回去开庆功宴?"
"庆功宴?"我苦笑一声,"胖子,你还没看明白吗?阿豹死了,但金三角还是一盘散沙。''
''咱们得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才算真正的胜利。"
这就是老千和一般人的区别。
赌桌上赢了一局不算赢,得让对手心甘情愿把所有筹码推过来才行。
统治一个地区这事儿,道理是一样的。
三天后,我们的船队缓缓驶入金三角的主要码头。
老远就看见码头上黑压压的人群,估计有好几千人。
大部分人眼神里带着期待,但也有不少人在观望,甚至还有几个老面孔眼中闪着不服气的光。
看来想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还得费点心思。
"老大,您看那边。"花蕊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角落。
我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发现几个原来跟着"毒蝎"混的老家伙正交头接耳地嘀咕着什么。
其中一个叫阿坤的,我记得他,这家伙以前专门给毒蝎出主意,是个老油条。
"有意思。"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来还有人想试试我的成色。"
当我踏上码头的那一瞬间,人群爆发出震天的喊声。
但我的注意力全在那几个老油条身上——阿坤他们表面上也在鼓掌,但眼神里写着三个字:不服气。
我没有急着上台讲话,而是径直走向人群,一边走一边跟熟悉的面孔打招呼。
"老张,最近生意怎么样?"
"小李,家里的孩子还好吧?"
"阿财,上次说要修路的事儿,我记着呢。"
这套路也是跟表叔学的,想让人服你,得先让人觉得你在乎他。
每叫出一个人的名字,周围的人眼神就变得热络一分。
走到阿坤面前时,我停下了脚步。
"阿坤叔,好久不见。"我主动伸出手,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阿坤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跟我握了握:"林老大客气了。"
"不客气,都是自家兄弟。"我握着他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下。
"阿坤叔在这片儿待了这么多年,以后还得多倚重您的经验呢。"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阿坤立马听出了我话里的深意。
我这是在告诉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愿意给你机会。
识时务的话,咱们就是朋友;不识时务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阿坤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林老大说笑了,我哪敢有什么想法,全听您的安排。"
"好,我就喜欢阿坤叔这种痛快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大得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过两天我准备成立个'民意委员会',专门听取各位老大哥的建议。''
''阿坤叔,您得当个委员才行。"
这招叫"捧杀",给你个名头,让你觉得有面子,但实际上是把你绑在我的战车上。
从此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阿坤哪里还敢说个不字,连连点头称是。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我才走上临时搭建的台子。
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我忽然想起了当年在游戏厅里第一次当着外人表演牌技的紧张劲儿。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些年的血雨腥风已经把我磨练成了真正的枭雄。
"兄弟们!"我没用扩音器,直接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从今儿起,金三角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了!"
台下响起一阵叫好声,但我知道光喊口号是没用的,得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
"我知道大伙儿心里都有疑问。"我环视四周,"阿豹死了,那些跟着他的人怎么办?''
''各家的地盘怎么分?谁来制定新规矩?"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等着我的答案。
"很简单,从今往后,金三角没有什么'各家地盘'!"我举起右拳,"这里只有一个老大,就是我林天锋!''
''但同时,这里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