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像催命鬼在数着我们的死期。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火光的噼啪声,还有兄弟们急促的喘气声。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绝望。
王胖子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都颤了:"老大,咋整?"
我没说话,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慌乱没用。
越是要命的时候,越得冷静。这就跟在赌桌上一样,最后一把牌,输了就是死。
我在脑子里回想着这座监狱的每一个角落。
在创世纪监狱关了那么多天,我可不是白关的。
每一声脚步,每一个转弯,每一道门的位置,都刻在我脑子里了。
主楼七层,地下三层,我关在地下三层,从那儿到地面两条楼梯。
供电在地下一层,通风管道满楼都是......
"李叔,"我睁开眼,"这儿的通风管道通哪儿?"
李明山愣了:"通风管道?你要......"
"快说!"
"主要出口在北面山坡,但管道很窄,得爬着过去......"
"下水道呢?"
"有条老下水道通山谷里的河,不过是二十年前的,早就不用了......"
我眼睛一亮:"那河通哪儿?"
"往北流,最后到湄公河,可是林老弟,那闸门早锈死了......"
"还有几分钟?"我打断他。
王胖子看表:"八分钟!"
"够了。"我站起来,血液里涌起久违的兴奋,"兄弟们,跟我赌一把!"
"赌啥?"花蕊问。
"赌老天爷给咱们留条活路。"我指向监狱北面,"走!"
我蹲下在地上画图,手指飞快地比划着。
"监狱在这儿,通风管道从地下一层往北走。''
''下水道更深,从地下三层往西北,直通那条河。"
"老大,"铁牛担心地说,"万一走不通......"
"那就死路上。"我站起来,"总比在这儿等死强。"
我看着这帮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心里一热。
"兄弟们,这回可能有去无回。''
''不想跟我玩命的,现在就投降,也许还能有条活路,老子绝不怪你们。"
八十多个弟兄对看了一眼,然后齐刷刷站起来。
"老大,说这话就见外了。"王胖子龇牙一笑,满嘴血牙,"既然来了,就没想活着回去。"
"就是!"铁牛也咧嘴笑,"跟着老大,死也值了!"
其他弟兄也纷纷点头,没一个怂的。
我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冲向监狱。
"李叔带路,花蕊掩护,胖子断后!都跟紧了!"
我们重新冲进还在冒烟的监狱。
整个楼都被炸得摇摇晃晃,到处是倒墙断壁。空气里全是烟和灰,呛得人直咳嗽。
李明山在前头带路,对这儿门清。我们避开主路,从个隐蔽楼梯往地下冲。
"这儿!"李明山指着个不起眼的铁门,"通风管道检修口。"
铁门被炸变形了,王胖子和几个弟兄一起,硬是给撬开了。
里头是条窄得要命的管道,只能爬着过去。
"我先走。"我毫不犹豫钻进去。
管道里黑得要命,只能摸着往前爬。铁皮被我们压得吱吱响,随时能塌。
"还有几分钟?"我在里头问。
"五分钟!"后头传来王胖子的声音。
我加快爬行速度。管道越来越窄,有地方得侧着身子才过得去。
膝盖和胳膊肘很快就被铁皮磨破了,血顺着衣服往下流。
"前头有岔路!"我停下,感觉了下风向,"往左!"
又爬了两分钟,终于到了主管道。这儿稍微宽点,能弯腰走路了。
"这边!"李明山指着右边一个管道,"这儿通下水道!"
我们顺着更窄的管道往下爬,空气里开始有股臭味。
"他妈的,真臭!"王胖子忍不住骂。
"忍着!"我咬牙说,"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这个?"
又往下爬了一段,终于到了下水道主管道。这儿是条水泥建的地下隧道,刚好能弯腰走。
地上流着黑乎乎的污水,臭得要命,但顾不了这些了。
"还有两分钟!"王胖子喊。
"跑!"
我们在污水里拼命跑,隧道很长,还有很多岔路。
李明山凭记忆带路,但好几次都走错了,只能返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巨大的震动。
爆炸开始了!
"轰隆隆!"
震天的爆炸声从头顶传来,整个隧道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