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从这里走过,就休想逃过我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我才仿佛无事发生般,继续我的“巡视”。
果不其然,当天清晨的宗门早会上,好戏就上演了。
一个名叫钟点功的核心弟子,平日里便是个好大喜功、眼高手低的货色,此刻却义愤填膺地跳了出来,当着数百名弟子的面,声泪俱下地指责现任掌门“闭关十年,治宗无方,致使我宗门威望日衰,内忧外患”,言辞之激烈,简直如同讨贼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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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振臂一呼,竟是鼓动众弟子联名上书,请求太上长老废黜掌门,另立贤能!
一时间,广场上议论纷纷,不少被煽动的年轻弟子都跟着起哄。
我冷眼旁观,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后方一位面带得色、眼神阴鸷的长老身上。
慕杰!
他站在那里,仿佛一个幕后操盘手,欣赏着自己导演的好戏。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还朝我投来一个挑衅的、带着一丝残忍笑意的眼神。
我心中怒火中烧,但理智告诉我,此刻发作,只会落入他的圈套。
稳住局势,必须先从他推到台前的这颗棋子下手。
早会不欢而散,我刻意放慢脚步,在钟点功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时,主动迎了上去。
“钟师侄。”我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身份是护法长老,我的话天然带着几分威严。
钟点功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了自以为是的笑容,显然,他认为连我这个与慕杰向来不和的护法长老,都要来向他这个“未来的从龙功臣”示好。
“原来是林长老,”他拱了拱手,语气却颇为倨傲,“不知长老有何指教?”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师侄今日之举,石破天惊,当真是勇气可嘉。只是,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可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
我的话模棱两可,既像规劝,又像试探。
钟点功果然上钩,他挺直了胸膛,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林长老,您是明白人。如今掌门昏聩,宗门积弱,正所谓旧制已腐,新王当立!慕杰长老深孚众望,他才是能带领我们重铸辉煌的明主!您若能审时度势……”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新王当立?
好一个新王当立!
慕杰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我打断了他,笑容不变:“师侄所言极是,我需仔细思量。”说罢,我转身离去,留下钟点功一脸得意,以为已经将我成功“策反”。
夜,再次深了。
我回到自己的静室,将许功名的密报、气息记录符上拓印下的那几道与慕杰和钟点功等人完全吻合的灵力波动、以及今日钟点功亲口说出的那句“新王当立”,全部整理成册。
证据链已经完整,慕杰的谋逆之心,铁证如山!
我又提笔,将宗门目前的内外部局势,慕杰一旦篡位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以及如何平息这场动乱的应对策略,飞快地写成了一份《宗门隐患分析报告》。
事不宜迟,必须立刻面呈掌门,请他出关主持大局,一举将这帮乱臣贼子拿下!
我手持卷宗,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后山掌门清修的“无为殿”。
一路上,我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慕杰那张惊愕恐惧的脸。
然而,当我推开那扇沉重的殿门时,迎接我的,却不是掌门那深邃如海的目光。
殿内空无一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尚未完全消散的茶香,证明这里的主人离开得并不久,而且十分匆忙。
烛火摇曳,将我的影子在空旷的大殿里拉得又细又长,显得无比孤寂。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目光扫过掌门惯用的那张紫檀木书案,我瞳孔瞬间凝固。
书案之上,笔墨未干,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唯独在他最常用来批阅宗卷的镇纸之下,压着一张被撕下来的衣角,上面用血写就了几个潦草而又触目惊心的字:
小心身边之人。
字迹的尽头,一抹血痕被拖拽得很长,仿佛书写者在写下最后一个字时,遭遇了某种猝不及防的变故。
刹那间,一股比幽冥谷的罡风还要刺骨的寒意,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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