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他怒到极致,欧阳醉被踢了一脚,心口发疼,满心狠辣,但是此时畏惧他的狠厉,他收敛了神色,只在心里想,来日方长!
见他心思诡秘,赵琰道,“若有下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说完,带着俞画棠回到了马车上。
欧阳醉见离去的马车,忍不住心里咒骂:等着瞧,我就看你有什么能耐!
马车里,俞画棠靠坐在最里面,身子紧紧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埋着头,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害怕。
赵琰看她被欧阳醉抓红的手,想要过去牵,却被她避开。
他心疼道,“对不起,今日跟几个同僚聊得有些晚,也没交代他们先去接你。”
俞画棠依然没有说话。
他靠近她继续道,“那人是当今的国舅,也是个奸邪淫邪之辈,终日在坊间搜刮民间女子,侮人清白。但他身份极高,又有人袒护,百姓有苦难言,久而久之,他就更加肆意妄为,甚至奸污一些下等官员的妻女。今日是我不好,让他碰见你,从明日起,我会派安远在天镜阁守着,如果我来了,就跟我一起走,如果我没来,就让他先送你回去。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我保证,你别怕。”
他说着,将她抱在怀里,她抬起头,含着泪眼,看着他的脸,又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满是自责和心疼,她心想,这一次他终于来了……
七年前,远香街头,那人如蛇般阴森淫邪的目光,让她寝食难安,那时静雅棠无数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她多想他陪在自己身边,听她说说这件事,然后安慰她,告诉她不要怕,他会去处理。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些凄冷寂静的日子,她一个人苦熬着,无数心酸苦楚无人说。
在他心里,她甚至比不过一个丫鬟,他心里在意的是他青梅竹马的何荣锦,是他敬仰的何尚书,从来都没有她……
久远的记忆再次袭来,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孤独无依,受尽委屈,凄凉死去的少女……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京城,即便他母亲生病,难道就没有其他人能达到药师谷的要求吗。
她又为什么要来天镜阁,名扬天下真的这般重要吗……
明明已经忘记了一切,明明告诫过自己,当年的那个少女已经死了……
她从他怀中退了出去,转身靠在马车上,闭上了双目……
她的意思很明显,分明是不愿接受他的抚慰,不愿接受他的怜惜和帮助,也不需要他的怀抱。
他怔怔地看着她,怀中的空落,让他无法相信,心里疼着,却又更加疑惑。
为什么是这样,……明明此前她还在他的怀里,明明她双眼朦胧地望着他,满眼都是依赖,如今却为何这般……
“画棠……”他再次靠近他,试图将她抱住,可却被她佛开,带着厌恶的声音道,“不要碰我。”
赵琰脸色巨变,徒然煞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以为两人之前还是有情的,他明明记得那晚她缠绵的情意,可如今,她的举动分明是在告诉他,他的碰触让她感到难受。
为什么,他将满腔话语咽下,强迫自己不去碰她,又极力回想,当年她在赵家的事。
没过多久,马车到了,俞画棠睁开了眼,怔怔地透过窗帘看着巍峨的大门,当年那种不属于这里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有些疲倦地看着,仿佛穿越到了茫然的虚无,无所依靠。
而他也陪在她身边,静静地等着,后来,好似做了什么决定,她终于将自己从虚空中拉了回来,起身擦干眼泪,下车而去。
赵琰在后院门口驻足良久,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
许久之后,他吩咐安福,“去将三少夫人之前的丫鬟带来。就是叫初禾和初桃的。”
安福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赵琰回了自己的兰园找来初云,白依几年前就嫁人了,这里是初云打理,也是他身边资格最老的人,几年前也早已嫁人,如今依然留在府上,做管事的妈妈。他问,“我记得你跟初桃他们交好,还记得三少夫人之前的丫鬟哪去了吗?”
初云乍一听‘三少夫人’这个称呼,还愣了半天,最后反应过来道,“初桃早就出府嫁人了,目前初禾是在二少夫人那做个杂洗妈妈。”
赵琰吩咐,“你去叫她过来,我有事找她。”
“好,公子稍等。”没过一会,初云就将初禾带了过来。
几年的杂洗生活让初禾操劳了许多,如今看着倒是三十好几的光景,连往日的神采也丝毫不见。
初禾行礼,赵琰看着她问,“我想问一些之前三少夫人的事。”
初禾听到这么久远的名字道,“公子请说。”
赵琰问,“在你的记忆中,三少夫人见过欧阳醉吗?就是国舅爷。”
初禾想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