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站在药圃中央,看着百姓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昨夜她几乎没合眼,反复确认着给林羽准备的药膳——红景天炖羊肉要炖够三个时辰,沙苁蓉饼的火候要拿捏得正好,碧玉莲羹里的蜂蜜不能放太多,生怕哪里不合口味。
“娘娘,您看这桌布还行不?”王寡妇捧着块靛蓝粗布,上面用白棉线绣着药圃的图案,是她连夜绣好的,“俺娘说,待客要用心,粗布虽比不上绸缎,却是俺们的心意。”
淑妃摸了摸布面,针脚细密,图案鲜活:“太好看了!陛下最不喜铺张,见了这布,定会喜欢。”她忽然注意到王寡妇鬓角的碎发,伸手帮她别好,“别紧张,陛下随和得很,就像家里的长辈,聊聊种药材的事就行。”
王寡妇点点头,手却还是有些抖。她这辈子没见过大人物,一想到要和皇帝说话,心就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巳时刚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李德全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乘青布小轿,没有仪仗,没有鼓乐,简单得像寻常官员出行。百姓们连忙站好,却没敢下跪——淑妃特意交代过,陛下想看看大家平日的样子,不必多礼。
轿帘掀开,林羽走了出来。他穿着件藏青色常服,袖口磨得有些发白,脚上是双普通的布鞋,和药圃里的百姓没什么两样。“大家都忙呢?”他笑着拱手,目光扫过棚顶的红景天穗子,又落在田埂边的药材上,“看来今年收成不错。”
张大爷上前一步,黝黑的脸上笑得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托陛下的福!今年收了两百多斤红景天,一百多斤沙苁蓉,够换一冬的口粮了!”他指着晾晒的药材,“陛下您看,这红景天的根茎,比去年壮实多了!”
林羽走过去,拿起一株红景天,掂了掂重量:“确实不错。这种植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是淑妃娘娘!”狗剩抢着回答,手里还举着块没吃完的红景天糖块,“娘娘教俺们用草木灰施肥,用滴灌竹筒浇水,还说药材就像娃娃,要用心疼。”
林羽看向淑妃,眼中带着赞许:“朕记得你刚入宫时,连五谷都分不清,如今倒成了种药能手。”
淑妃的脸颊微红,低头道:“都是百姓们肯学,臣妾只是做了些分内事。”她忽然想起刚入宫时,总觉得帝王的目光遥不可及,如今看着林羽温和的眼神,竟生出几分亲近。
李木匠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捧着个小药箱:“陛下,这是俺给您做的药箱,用红景天木做的,能防潮。里面放了些新制的冻疮膏,冬天快到了,陛下批阅奏折时,暖暖手。”
林羽接过药箱,打开来看,里面的冻疮膏装在素白瓷盒里,旁边还有个小巧的药碾子。“手艺真不错,”他笑着说,“比太医院的药箱实用多了。多少钱?朕买了。”
李木匠连忙摆手:“不要钱!这是俺的心意!陛下要是不嫌弃,俺以后常给宫里做些竹编,保证结实耐用。”
林羽也不勉强,将药箱递给李德全收好:“那朕就却之不恭了。听说你以前日子过得难,如今靠竹编能养活全家了?”
“能!能!”李木匠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抖,“俺现在每月能挣五两银子,够给娃交学费,还能存下些养老钱。这都是托药圃的福,托陛下的福!”
林羽走到草棚边,看着桌上的《百姓药圃种植心法》,随手翻开一页,上面是王寡妇写的晾晒心得,字迹娟秀,还画着简单的晾晒图。“这册子编得好,”他对陈松说,“尽快刊印,分发各州府,让百姓们都学学。”
陈松躬身应道:“老臣遵旨。昨日西域卡伦药师派人来,说想引进红景天种植技术,老臣想着,不如让护苗队的百姓去当师傅,既传了手艺,又结了情谊。”
“这个主意好,”林羽点头,目光落在王寡妇身上,“听说你要去医站帮忙抓药了?”
王寡妇没想到皇帝会问自己,脸一下子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苏湄姑娘教俺认药材,说……说俺学得快。”
林羽笑着说:“女子行医不易,好好学,将来做贫民窟的女先生,教更多人认药、种药,不比困在家里强?”
王寡妇用力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从未想过,皇帝会记得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还会鼓励自己。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中午时分,草棚里摆开了宴席。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红景天炖羊肉、沙苁蓉饼、碧玉莲羹,还有李木匠酿的青稞酒。林羽坐在主位,左边是张大爷,右边是李木匠,淑妃和王寡妇坐在下首,像一家人聚餐。
“尝尝这羊肉,”林羽给张大爷夹了一筷子,“红景天去膻,炖出来的肉格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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