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衡的脸色比纸还白,他盯着殿外踉跄而来的血衣弟子,声音发颤:"你说什么?天机阁主……求见?"
那弟子咳着血沫,艰难点头:"是……那人自称天机阁主莫天机,手持七星盘,说……说他知道星穹钥的另一半下落。"
"放屁!"老铜头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乱响,"莫天机那老鬼二十年前就死在星陨之祸里了,老子亲眼看着他被灰白星芒吞得渣都不剩!"
萧烬缓缓按住焚天刃,左肩残甲微微发烫,似乎在预警什么。他低声道:"先看看来的是人是鬼。"
沈惊海沉着脸一挥手:"让他进来。"
殿门大开,寒风卷着血腥气涌入。一名青袍老者踏步入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右手托着一方青铜星盘,盘上七枚玉钉自行旋转,发出细微的铮鸣。
——正是天机阁主莫天机的模样!
墨衡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师……师父?"
青袍老者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在看到墨衡时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银芒,随即叹息道:"衡儿,多年不见,你竟只剩一臂了。"
这语气、这神态,与当年的莫天机分毫不差!
老铜头却冷笑一声,机械臂咔咔作响:"装神弄鬼!"他猛地掷出一枚赤红铁弹,"尝尝老子的‘辨妖丹’!"
铁弹在青袍老者身前炸开,爆出一蓬朱砂红雾——这是专门破解幻术的秘药,寻常易容术沾之即溃。可红雾散去后,老者面容丝毫未变,连衣袍都未染尘。
"鲁莽。"老者摇头,袖中飞出一道金光,瞬间缠住老铜头的机械臂。众人这才看清,那竟是一条活物般的金丝锁链,锁链末端缀着七枚细小的星形镖!
"七星锁?!"墨衡失声叫道,"真是师父的独门兵器!"
萧烬却眯起眼。不对劲……若真是莫天机,为何七星锁的运转轨迹比记忆中慢了半分?
"莫前辈。"沈惊海起身拱手,语气试探,"您既活着,为何这二十年杳无音信?"
老者收起锁链,长叹一声:"当年星陨之祸,老夫被星灵所擒,囚于域外。直到三日前,才借星穹钥异动之机逃脱。"他抬起星盘,"另一半钥匙的下落,就在这盘中。"
囡囡突然拽了拽萧烬的衣角,小声道:"爹爹……他胸口有星星的味道,但是臭的。"
萧烬心头一凛。囡囡对星核的感应从未出错!
正当僵持,殿外又起骚动。一名焚天宗长老仓皇奔入:"宗主!山下来了好些人,说是各派使者,要共商抗星大计!"
沈惊海皱眉:"都有谁?"
"药王庄首座长老、天工坊大匠师、玄冰谷新任执剑使……"长老咽了口唾沫,"还有……星陨阁的盲眼圣女!"
殿内哗然。星陨阁早已被灭百年,哪来的圣女?
青袍老者却突然笑了:"好啊,都到齐了。"
他的笑容……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一)群英会
焚天宗广场上,各方人马泾渭分明。
药王庄众人绿袍裹身,腰间悬着药囊,可本该飘散的药香却混着一丝腐朽气;天工坊的匠师们机械臂闪烁寒光,但关节转动时发出不自然的"咔嗒"声;最诡异的是那位"玄冰谷执剑使"——玄冰谷明明已灭,此人却自称是楚清雨临终指派的继任者!
而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名白绫蒙眼的素衣女子,杖尖点地时,地面会泛起细微的星纹。
萧烬的目光死死盯住"玄冰谷执剑使"。那人察觉到视线,坦然回望:"萧大侠不信我?"说着掏出一枚冰晶吊坠——正是楚清雨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
老铜头突然哈哈大笑:"有意思!一群死人来讨饭,还带着死人信物!"他猛地掀开衣襟,露出胸膛上狰狞的焚天宗战纹,"老子倒要看看,你们经不经得起‘焚心火’验身!"
此言一出,对面几人面色微变。焚心火是焚天宗秘术,专烧魂魄,傀儡邪祟沾之即焚。
"且慢。"盲眼女子忽然开口,声音空灵得不似凡人,"诸位可知,为何星灵突然加速入侵?"
她杖尖轻划,地面星纹组成一幅浩瀚星图:"因为‘锁’快断了。"指尖点向图中七处光点,"七派至宝本是阵眼,如今玄冰谷永冻核心被毁,平衡已破。"
墨衡突然厉喝:"你到底是谁?星陨阁最后一位传人明明已经……"
"已经死在千机阁了?"女子轻笑,"那是我的影子。就像……"她突然转向青袍老者,"这位莫阁主,也不过是个影子。"
老者面色骤沉:"胡言乱语!"
女子不答,反手扯下白绫——本该是双眼的位置,赫然嵌着两颗微型星核!银光流转间,众人恍惚看到无数星线从她眼中伸出,连接在场每一个"使者"!
"星儡丝!"萧烬焚天刃暴起,一刀斩向女子脖颈,"所有人退后!"
刀光及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