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板倾泻而下,像被揉碎的彩虹化作暴雨,将我的狼狈浇得通透。
"十九岁惊喜大礼包——!"
起哄声浪里混着老姐标志性的语气,还有为诚、日向和晴斗。
我抹开睫毛上的奶油,刚要开口,客厅的吊灯突然又熄灭了。
漆黑中亮起一簇萤火。
那个在料理部开放日被我们反复调整的熊猫蛋糕轮廓渐次清晰——
眼睛用巧克力饼干拼接出不对称的憨态,竹叶裱花边缘还带着新手特有的锯齿。
捧着蛋糕的少女长发发梢挂着些许奶油渍,蜡烛摇曳的光晕里。
她泛红的耳尖与抿成直线的唇形成微妙对比。
"贤…"
小信的声音比烛火更轻,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翳。
熊猫翘起的巧克力嘴角沾着星点奶油,恰似她鼻尖蹭到的白渍。
烛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箔,随着呼吸轻颤时,那些细碎的光便簌簌落进我领口的奶油里。
信捧着蛋糕的手指关节发白,熊猫歪斜的黑耳朵在融化的烛泪中渐渐塌陷——
像此刻她制服的百褶裙摆,正被自己无意识揪出放射状的褶皱。
"生...日..."
她唇间漏出的气音惊动了烛火,晃动的光影突然在她锁骨投下一小片游移的阴影。
我盯着那块随着吞咽起伏的光斑,喉结竟也跟着无意识地滚动。
奶油正沿着我的鬓角滑到下颌,痒得像去年冬天,她偷偷把雪球塞进我围巾时,那些钻进衣领的冰凉碎屑。
熊猫蛋糕突然倾斜的瞬间,我们同时伸手去扶。
她指尖残留的蓝墨水混着我掌心的奶油,在玻璃托盘上拖出黏腻的银河。
不知是谁先缩回手,烛光"啪"地爆了个灯花,她鼻尖的奶油渍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笨...笨蛋...贤…"
信突然别过脸去的动作带起一阵柑橘味的风,烛光把她的耳廓照得近乎透明。
我望着她制服后领露出的那截泛红的脖颈,胸腔里凝固的郁结突然化作无数蠢动的气泡——
原来这些天她躲着我的时间、那些被墨水浸透的画纸,全是为了此刻熊猫蛋糕上歪歪扭扭的糖霜竹叶。
"信..."
我沾满奶油的手悬在半空,她发梢的柑橘芬芳混着焦糖气息正顺着呼吸灼烧气管。
黑暗里突然传来为诚憋笑的闷响,老姐故意踢翻凳子的声响,但所有这些噪音都像隔着一层糖浆——
因为信突然转回来的眼睛映着烛光,湿润得像被春雨洗过的赤色蔷薇。
奶油从我们相触的指尖拉出细丝时,某种比甜腻更黏稠的东西突然缠住了我的声带。
她嘴唇微微张开又抿紧,在烛光里明灭,最终化作我视网膜上挥之不去的焦痕。
熊猫蛋糕在我们僵持的手间缓缓旋转,融化的巧克力泪滴终于坠落在她手背——
"烫!"
她小声的惊呼像按下开关,我鬼使神差地捧住她手腕。
仿似在这个瞬间,我尝到了墨水的苦、奶油的甜、和她脉搏下汹涌的——比春日常青河更滚烫的什么东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