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十一族的能量频率?”墨的暗影在控制台上游走,指尖划过的地方绽开细碎的金芒,“元族说过星图之外藏着未被命名的存在。”他突然按住震颤的暗影,“我的影子在害怕。”
叶星澜的银弦自动绷紧,琴弦上的星纹开始旋转,像被风吹动的罗盘:“不是害怕,是共鸣。”她指尖悬在弦上不敢触碰,那些旋转的星纹里竟渗出细小的黑色丝线,“它们在模仿影族的形态,却带着硅基的数据流特征。”
全息屏突然被雪花状的噪点覆盖,硅基长老的数据流像被干扰的信号般闪烁不定:“警告!检测到非碳基非硅基的混合能量体!”噪点中渐渐浮现出网状结构,无数银色丝线在其中穿梭,织出类似神经元的脉络,“它们在读取我们的记忆编码!”
洛璃的光带突然剧烈收缩,在她腕间缠成紧实的结:“不是读取,是编织。”她看着光带结上浮现的星桥图案,“就像绿族用藤蔓修复星桥,这些丝线在编织记忆的桥梁。”
流能者首领的蓝光突然化作盾牌,将所有人护在中央:“五族公约第一条:禁止任何族群擅自读取记忆编码。”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掌心的水晶球里闪过古老的审判场景——曾经有族群试图用记忆操控他人,最终被流能者永久封印在时间裂隙,“不管它们是谁,这已经触犯了公约。”
“或许它们不懂公约。”叶星澜突然拨动银弦,那些银色丝线立刻在舷窗外跳起舞来,“就像刚出生的幼崽会抓挠一切发光的东西,它们可能只是对‘存在’感到好奇。”她弹出一段摇篮曲般的旋律,丝线群突然散开,化作漫天闪烁的光点。
光点落在星舰外壳上,竟像水珠般渗了进来。洛璃看着光带与光点触碰的瞬间,那些二进制纹路突然变成流畅的弧线——是绿族的生命编码在教它们变形。她突然想起绿族首领说的话:所有生命最初的语言都是模仿。
“它们在学我们的形态。”墨的暗影里渗出金色的液滴,那是与元族共鸣时才会出现的特征,“元族说混沌之初,所有能量都是一团没有形态的雾。”他接住坠落的液滴,那东西在他掌心化作微型星图,“这些丝线,可能是还没找到自己形态的雾。”
硅基长老的数据流突然在全息屏上组成镜面,映出那些银色丝线的真实模样: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信息波构成,每条丝线里都流动着五族的记忆碎片——有烬族燃烧的战场,有绿族发光的森林,还有影族藏匿的暗影裂隙。
“是记忆的结晶体。”洛璃的光带突然与镜面产生共振,“断裂之战时,有太多记忆随着星桥一起断裂,散落在星图之外。”她指尖抚过镜面,那些记忆碎片立刻聚成漩涡,“它们是被遗忘的记忆凝结成的生命。”
星舰突然被银色丝线包裹,像被蚕茧裹住的蛹。舷窗外的星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记忆长河:绿族战士与噬星菌同归于尽的瞬间,烬族在灰烬里埋下火种的夜晚,还有五族首领在星桥签订公约时,彼此交握的手上渗出的血珠——那些被典籍刻意抹去的细节,此刻正清晰地流淌在丝线上。
“典籍为什么要隐瞒这些?”流能者首领的蓝光在颤抖,她看着记忆里自己祖先的脸——那位在签约时偷偷抹掉血珠的流能者长老,“五族盟约明明是用鲜血封印的,却被记载成能量契约。”
“因为血是会流动的。”洛璃的光带钻进记忆长河,捞出一枚正在融化的血珠,“就像绿族不愿承认共生需要牺牲,烬族不愿提及火焰会烧毁自己,每个族群都在记忆里藏着柔软的部分。”血珠在她掌心化作红色的藤蔓,“这些丝线在帮我们找回被剪掉的线头。”
叶星澜的银弦突然发出悲鸣,琴弦上浮现出最古老的断裂之战画面:不是五族对抗噬星菌,而是绿族与烬族为了争夺星桥控制权爆发的内战,噬星菌不过是趁虚而入的寄生虫。那些银色丝线突然剧烈抖动,像在为这段被篡改的历史哭泣。
“原来断裂之战不是外敌入侵,是内部撕裂。”墨的暗影变得透明,几乎要融入周围的记忆长河,“影族的职责是守护真相,却在那时选择了沉默。”他突然攥紧拳头,暗影里渗出黑色的泪水,“因为我们的首领收受了烬族的火焰宝石。”
硅基长老的数据流突然爆炸成璀璨的烟花,这次不再是兴奋,而是愤怒的迸发:“所有族群都在记忆里掺了假!”数据流组成的审判台上,五族首领的虚影正在篡改历史记录,“绿族隐瞒了主动接纳噬星菌的事实,鸣族用旋律美化了战场屠杀,流能者——”
“够了!”流能者首领的蓝光突然炸裂,将记忆长河劈成两半,“不管真相是什么,现在这些丝线正在撕裂我们的族群认同!”她看着自己掌心闪烁的蓝光,那光芒里竟藏着影族的暗影纹路,“它们在混淆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