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闲闲地品着茶,漫不经心地道:“撑不到一个月,那就撑半个月。你不是很有能力吗?不是能把一个贫困县,建设成富裕大县吗?难道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老龟苦口婆心求了好一阵,最后郡守大人恼了:“本官日理万机,陪你说了这半天已是难得!就一万石,若不想要就直说!”
说罢甩袖而去。
老龟没办法,虽然给的少,可好歹也有一万石粟米,能够在灾民们撑几天也好。
可当老龟将那一万石粟米运回县里,准备分发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粟米里掺了一半的沙子。
他气愤不过,跑去质问郡守,为什么要在米里掺沙。
郡守一拍桌子,喝道:“一万粟米,是你亲眼看着过得秤!后来怎么会有沙子,谁知道是不是你手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偷了粟米后又混进了沙子滥竽充数?现在你来质问本官,你哪来的胆子?”
老龟扑腾一声就给跪了,涕泪横流地哀求:“大人啊,那些粟米都是要拿来救命的啊!求大人开恩,再给我们点粮吧!县里几万子民,有八旬老人,有襁褓婴儿,都在眼巴巴地等着救命啊,大人!”
郡守只一味冷笑:“有的吃,就该知足!活不下去,不够吃?不还可以卖儿卖女典妻吗?都是些贱民而已,总有法子活下去。”
“你说的是人话吗?”
老龟一改往日的懦弱,气恼地瞪着郡守:“你是一府郡守,我是一县之长,不都是百姓的父母官吗?怎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走向绝路?你怎么对得起你穿的那一身官袍?”
“放肆!小小一个寒门出生的七品县令,居然也敢和本官大呼小叫?来人,打出去!”
老龟彻底发了怒,挥手间就将十几名差役全部打倒在地。
那郡守吓了一跳,赶忙就想跑,却被老龟一把掐住了脖子。
老龟红着眼道:“下官本不敢冒犯大人。这么多年来,下官一直谨记做人做官的本分,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可是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欺负我不要紧,可我不能让我的百姓被你们欺负!”
“三万石粟米,在你们这里根本不算什么,可却能救活我们全县的百姓啊!”
“你们可以贪污,下官也知道世间不可能没有贪官。可贪归贪,你们不能枉顾人命啊!”
“给我粮食,我只要粮食……只要三万石,给我!给我!”
刚才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郡守大人,此刻被拿捏住了性命,彻底怂了。
他一个劲儿点头:“给给给,你要多少本官都给。别杀我,不然的话你会有大麻烦!”
老龟根本不想杀人。
他做了几十年的人,早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人了。
今日若不是怒发冲冠,他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手。
拿到了郡守的手令后,他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对不住了郡守大人,下官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说罢,他拿着手令去库房提到了三万崭新的粟米。
将粟米运回县里后,他就一头扎入了赈灾和安抚的工作中。
他一心想当个好官,谨记着当年主人的教导。
他没有名字,连后来考试、为官所用的名字,都是主人的名字——张平。
原以为这样他就是拥有了人性,可以做个好官,却不知不是所有人都配称为人!
当他忙碌了整整一个月,把赈灾事物都安排妥当后,郡守突然带着一队人马包围了县衙。
“隆县县令张平,以下犯上挟持上官,中饱私囊、贪污赈灾粮款。另有县民举报,其以沙子混淆粟米之中,视百姓性命为儿戏!从今日起免去县令职务,打入府衙大牢!罪官张平,还不束手就擒?”
当时,张平身边还有他的手下和一些从乡镇上来感谢他的老百姓。
听得此话,众人纷纷为他鸣不平。
“张大人怎么可能贪污?他身上的官服都是缝缝补补不知穿了多少年的!”
“我们县受灾的时候,不见你们这些高官露面。现在张大人好不容易带着我们熬过去了,你们却又冒出来诬陷好人。真是岂有此理!”
“天底下谁都可能贪污,唯独张大人不可能!你们休要在此放屁!”
“滚出去,我们这里只要一个张大人就够了,不需要你们这些满口谎言的坏人!”
民众群情激愤,可他们低估了官府的力量。
郡守这次是有备而来,特意带了一千军士,将县衙封锁,很快就把县衙里的百余人都控制住了。
老龟原本是有自保能力,可那郡守却抓了县衙里的百姓威胁:
“张平,我知道你手段高明,恐非凡人!但今日你敢走,我就屠了你的县衙。你能保住自己的命,但你能保得住这些人的命吗?他们可是把你当成衣食父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