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车上摆着几份精致的商务简餐，荤素搭配，还有水果沙拉和例汤，比普通盒饭强不少。

    小陈麻利地将餐食分发给众人。

    许渊拿起筷子，对着马志明笑道：“委屈马导了，大中午的吃这个。”

    马志明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剧本上移开，瞥了许渊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娇气”的意味，冷哼道：“哼，委屈？这在剧组，赶上拍摄进度紧的时候，能有口热乎饭吃就不错了！你们这些在写字楼里养尊处优的小年轻，懂什么叫风餐露宿？”

    他语气硬邦邦的，拿起筷子，动作却相当利落，大口吃了起来，显然对食物本身并不挑剔，只是习惯性地“教训”人。

    “马叔，”楚洛琴无奈地开口，带着点晚辈的嗔怪，“您别一上来就火力全开嘛。许渊也是好意。”

    马志明没理会楚洛琴的“和稀泥”，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那份饭解决了，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他起身，将空餐盒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言不发地拿出去丢进了外面的垃圾桶。这利落劲儿，倒真像是常年泡在剧组养成的习惯。

    其他人也陆续吃完。小陈迅速撤走餐盒，又端上了几杯刚泡好的热茶，碧绿的茶叶在杯中舒展沉浮，氤氲出淡淡的茶香。

    会议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气氛也正式了许多。马志明坐回位置，端起茶杯吹了吹，这才抬眼，第一次正眼打量许渊，那眼神依旧带着审视，但似乎少了点最初的轻视。

    “剧本，”他放下茶杯，手指点了点桌上那份《繁花深处》的打印稿，开门见山，语气还是那么硬，“看完了。老实说，出乎我意料，想不到你这个靠着写那些……嗯……天马行空、狗血离奇的短剧起家的编剧，还能写出这么有烟火气、有韧劲儿的东西。林晚星这个角色，立住了。”

    这评价，从马志明嘴里说出来，已经算是极高的赞誉了。

    许渊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努力绷着，刚想谦虚两句“哪里哪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哦，”许渊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马导过奖了。这其实是我写的第六个长剧剧本了，感觉……还行吧？不然也不至于被提名了这届金鹤奖的最佳编剧。”

    “金鹤奖提名？！”马志明猛地转头看向许渊，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惊讶，甚至带着点难以置信。他立刻又求证似的看向楚洛琴。

    楚洛琴迎着马导的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证实道：“是的，马叔。许渊凭借去年那部《守护你的光》，入围了本届金鹤奖电视剧类的最佳编剧。”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马志明再次看向许渊时，那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明显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评估的郑重，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金鹤奖的提名，在这个圈子里，就是一张分量十足的名片，它代表着业内的某种共识和门槛。哪怕马志明再特立独行，也无法忽视这个奖项所代表的专业认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