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的工作室兼住处，在一个堆满杂物的顶楼Loft。门没关严，许渊推门进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周慕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领口敞着两颗扣子，头发微乱，正背对着门，站在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诗集？抑扬顿挫、饱含深情地念着：
“我从你身边走过，却看到了红色的光晕……”
脚下，一只毛色油亮的黑猫正优雅地踱步，仿佛在欣赏主人的表演。
听到动静，周慕白缓缓转身。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忧郁，自带一种遗世独立的氛围。看到许渊，他微微蹙眉，带着被打扰艺术创作的不悦：“你是？”
许渊赶紧自我介绍，并热情洋溢地表达了对他演技的欣赏和对合作的渴望，重点强调了【渊海传媒】拥有优质剧本资源。
周慕白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诗集泛黄的封面。等许渊说完，他沉默了片刻，才悠悠开口，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
“许先生，感谢你的赏识。但是……”周慕白微微摇头，眼神带着一种悲悯，仿佛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羔羊，“贵公司需要艺人配合商业宣传么？需要他们出现在那些充斥着虚假笑声和庸俗游戏的综艺节目里么？甚至需要他们为了所谓的‘热度’，去经营社交媒体，展示一些精心设计过的‘人设’么？”
许渊点点头，周慕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和淡淡的嘲讽：“这与我理解的表演艺术，相去甚远。演员的职责，是在光影中诠释灵魂，而非在喧嚣中贩卖自己。抱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艺术，无法被商业的镣铐束缚。”
说完，他微微颔首，重新转向落地窗，继续对着他的猫念起了另外的诗，彻底将许渊当成了空气。
许渊站在堆满道具、画框和书籍的杂乱空间里，感觉自己像个闯进博物馆大声喧哗的傻瓜。他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门内抑扬顿挫的朗诵声依旧清晰可闻：“……死神也无法夸口你在他的阴影里漂泊……”
……
接连受挫，许渊有点蔫了。打车到申市，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联系了秦月明。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而带着一丝疲惫，但很客气，同意在女儿幼儿园放学后，在附近的公园见面聊聊。
许渊提前到了公园，坐在长椅上等。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简单米色连衣裙、扎着低马尾的女人，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走过来。
秦月明本人比资料照片更显温婉，眉眼弯弯，笑容很有亲和力，只是眼下的淡淡青黑透露出操劳。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活泼可爱。
许渊起身迎上去。刚做了自我介绍，还没切入正题，小女孩突然指着旁边大树上一个卡在树枝间的气球喊道：“妈妈！我的小兔子气球！”
秦月明抬头一看，有点高。她抱歉地对许渊笑了笑：“许先生稍等，我先把孩子气球拿下来。”
她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个园丁修剪枝叶留下的矮梯子。这位宝妈二话不说，把随身的大帆布包往许渊手里一塞：“麻烦你帮我拿一下！”然后利落地把裙摆往腰间一掖，蹭蹭蹭就爬上了那晃晃悠悠的梯子！
许渊看得内心镜湖，这身手……是个练家子啊！
秦月明伸长手臂，努力去够那个卡住的气球。梯子有点晃，下面的小女孩紧张地喊：“妈妈小心！” 许渊也下意识地赶紧伸出手虚扶着梯子。
终于，气球被成功解救。秦月明小心地爬下来，裙摆上沾了点灰，丝袜好像也被树枝勾破了个小洞。她毫不在意，把气球递给欢呼的女儿，然后才整理了一下仪容，带着点微喘和歉意对许渊说：“不好意思许先生，让你见笑了。”
许渊连忙摆手：“没事没事！秦老师好身手！”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小女孩在旁边玩气球。
许渊非常务实地介绍了【渊海传媒】的情况，强调公司对艺人个人生活的尊重，以及目前能提供的角色机会。
秦月明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当许渊提到“可以优先考虑本地拍摄项目，方便照顾家庭”时，她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意动。
“许先生，”她斟酌着开口，声音温柔但坚定，“我确实需要一份更稳定、更能发挥所长的平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或者说请求。”
“您说。”许渊精神一振。
“如果进组，我希望在不影响拍摄和剧组规定的前提下，能带着女儿。她很小，离不开我。或者，至少能让我每天收工后能见到她。住宿方面，我可以自己解决，费用也可以从我的片酬里扣。”秦月明看着许渊，眼神里带着母亲的恳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我真的想好好演戏，也想照顾好女儿。”
许渊看着这位为了孩子爬上梯子、此刻又为了孩子小心翼翼提出请求的母亲，心中触动。他想到了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