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疑惑道：“还有啥事？”
许渊搓着手，像个讨债未遂又不好意思开口的债主：“那个……你人脉广，路子野，圈里熟人多。你看，有没有靠谱的艺人助理，给推荐推荐？我这【渊海传媒】庙小，但菩萨快忙疯了，急需几个能扛事儿的‘护法金刚’！”
杜言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丝带着无奈和同病相怜的笑意。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舒适的椅背上，双手一摊：“许总，有好苗子的艺人，我肯定往你这里推，绝不藏着掖着。但这助理……”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办公室外忙碌的区域，“我自己这边都快揭不开锅了！新签的短约艺人嗷嗷待哺，我这都恨不能把一个人掰成两个用，实在爱莫能助啊！”
许渊脸上的期待瞬间垮掉，肩膀也跟着耷拉下来，认命般地耸了耸肩：“好吧！得，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挥挥手，带着点自嘲的意味，“那就不打扰杜总监，我先撤啦！”
……
接下来的几天，申市的天气就像许渊的心情，阴晴不定，但事情却像开了加速器一样一件接一件。
齐云提前结束了在西省老家的假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许渊去他房间，看到桌上打印出来的剧本，上面用各色荧光笔和便利贴标记得密密麻麻，旁边还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浓茶。
齐云整个人瘦了些，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两簇小火苗。他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台词、揣摩情绪的样子，专注得连许渊进门都没察觉。
“齐云，悠着点，别戏没拍人先熬干了。”许渊忍不住出声提醒，顺手把热汤放在桌上。
齐云这才回过神，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露出一个略显疲惫但充满干劲的笑容：“渊哥，你来了。没事，我感觉状态正慢慢上来。就是这通知……”他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青冥血玉劫》剧组的正式替补通知，依旧石沉大海。
顾翊宸的丑闻早已尘埃落定，按道理齐云顶上是板上钉钉，但官方的沉默总让人心里不踏实。许渊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嘀咕，但他知道干着急没用。
“别瞎琢磨，该是你的跑不了。”许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果断决定，“这样，光研究剧本也不行，容易钻牛角尖。我给你安排了个声乐老师，去练练发声，学几首歌，换换脑子。演戏讲究‘声台形表’，声乐这块补一补没坏处，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齐云虽然有些意外，但对许渊的安排向来信任，点头应下：“行，渊哥，听你的。”
另一边，颜雪茹也正式进了张络绎导演《凌霄烬雪》剧组报到。
剧组在东省影视基地封闭筹备，开始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剧本围读和角色分析。
颜雪茹每天都会给许渊发几条信息，字里行间透着兴奋和一丝丝压力。张导对细节的严苛和对角色的挖掘深度，让她大开眼界，也深感挑战。
许渊则化身“后勤部长”和“心理按摩师”，远程嘘寒问暖，确保自家王牌在“战场”上心无旁骛。
除此之外，许渊自己还变成了“面试狂魔”。
他的办公室几乎成了艺人助理的“流水席”。姜晓溪作为他的得力助手，已经尽可能地筛选过简历，挑出一些看起来靠谱的；邓乐那边也推荐了几个他觉得有潜力的人选。
然而，现实却给了许渊一记记闷棍。
几天下来，许渊面试了不下十五个，看得他眼睛发花，脑袋发胀。每次面试结束，看着对方或懵懂、或油滑、或怯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都忍不住揉着太阳穴叹气：“找个靠谱的人，怎么比大海捞针还难？”
就在许渊快要绝望之际，姜晓溪领进来一个男人。
“许总，这位是谢致远先生，他说和你在网上约的。”姜晓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许渊抬眼看去，来人是个约莫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中等身材，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卡其色工装夹克和深色休闲裤，脚上一双半旧的黑色运动鞋。
他微微弓着背，脸上挂着近乎憨厚的笑容，眼角堆着几条深深的鱼尾纹。他搓着粗糙的大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操着一口带着点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许总好，我叫谢致远，在招聘软件上和你聊过的。”
姜晓溪在一旁偷偷观察着许渊的反应，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呐喊：老板！这……这看着也太不像圈里人了吧？靠谱吗？
许渊却一反常态，没有像之前面试那样问刁钻的问题。他简单问了几个关于基本职责理解、是否能接受高强度出差和不定时工作的问题。谢致远回答得中规中矩，甚至有点磕巴，但态度非常诚恳，反复强调自己“能吃苦”、“肯学”、“绝对听安排”。
“行，就你了。”许渊放下手中的笔，一锤定音。
“啊？”姜晓溪忍不住发出惊呼。
谢致远是一脸开心：“许……许总，您是说……录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