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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最后一个说实话的人该烧了(1/2)

    春寒料峭,风中带着刀子般的锋利,刮过“诚乡”每一寸土地。

    这座拔地而起的小镇,与其说是一处居所,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祭坛。

    镇中心,数百座冰冷光滑的黑色石碑拔地而起,直指阴沉的天穹,这便是“实录碑林”。

    它们宣称要回归纯粹的真实,将世间一切言行记录在案,永世不改。

    碑上没有功德,没有赞歌,只有一行行用利器凿出的、冷酷到令人骨髓发寒的“绝对事实”。

    “父不爱子,唯血脉之续。”

    “爱皆利己,乃**之饰。”

    “善终无报,为弱者之幻。”

    镇民们被一种诡异的狂热所攫取,每日晨昏,他们放弃劳作,集体跪拜在碑林前,仿佛在朝圣一种名为“绝望”的新神。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醒”与“忠诚”,他们争相揭露彼此最不堪的**,甚至将自己内心最阴暗的角落剖开,展示给所有人看。

    “我生你,就是为了老了有口饭吃,有人收尸!”一个母亲指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女儿,向着石碑高声忏悔,脸上竟带着一种扭曲的荣耀。

    整个诚乡,都沉浸在这种以残忍为真诚、以麻木为勇气的病态氛围里。

    而今天,这场狂热的祭典将达到顶峰。

    广场中央,高高的火刑柱已经搭好,干燥的木柴堆积如山,只等一个火星,便能燃起冲天烈焰。

    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被死死地绑在柱子上,他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脸上却不见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天真的固执。

    他的罪名,是说了最后一句“谎话”。

    在昨日的朝拜中,他当众反驳了“父不爱子”的碑文,一遍遍地重复着:“不对……我爹抱我的时候,手是暖的。”

    这句话,成了点燃全镇怒火的异端邪说。

    他们要烧死这最后一个“不肯面对现实”的人,用他的骨灰,为“实录碑林”再添一道绝对的真理。

    火把即将点燃,空气中弥漫着松油和一种甜到发腻的木柴气味。

    就在这时,火堆边缘的空气微微扭曲,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残影一闪而逝,只在虞清昼的视野中,留下了一行金色的乱码。

    【他们把绝望当成清醒,把麻木当作勇气。】是玄。

    虞清昼蹲在广场角落最深的一条暗巷里,阴影将她的身形完美吞噬。

    她看着那高台上的少年,眼神冰冷如霜。

    她伸出手指,在自己手臂内侧轻轻一抹,几片薄如蝉翼、带着繁复血色纹路的皮屑被她剥离下来。

    这是她施展“血契剥离术”后,与她神魂相连的最后残余。

    她将这些皮屑捻碎,混入一小团早已备好的、湿润的洗衣纸浆中,口中念念有词。

    那团纸浆在她掌心迅速变化,水分被蒸干,最终化为一张几乎透明的符纸,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却仿佛承载着万千虚影。

    “伪忆符”。

    她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穿过人群的缝隙,瞬间出现在火刑柱的阴影下。

    无人察觉她的到来。

    她抬手,将那张薄符轻轻贴在少年裸露的心口。

    “我不是给你真相,”她的声音低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少年耳中,“是给你,说错的权利。”

    符纸触及皮肤的刹那,便如雪花般融化,渗入血肉。

    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中,瞬间涌现出无数重叠交错的画面——

    大雪封山的冬夜,父亲将他整个裹在怀里,用体温为他取暖;饥荒的年岁,父亲从枕头下掏出藏了三天的半个黑馍,硬塞进他嘴里;他高烧不退时,父亲背着他连夜跑了三十里山路,跪在药铺门口苦苦哀求……

    这些都是他为了让自己活得不那么痛苦,主动遗忘、主动否认的,“不合逻辑的温柔”。

    就在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入了喧闹的广场。

    盲童。

    他无视周围的狂热,径直走到一座石碑前,默默拾起一块因人群拥挤而崩落的碑石碎片。

    他将那块坚硬的、带着冰冷“真理”的石头放入口中,像咀嚼一块糖一样,面无表情地咀嚼起来。

    那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被人群的呐喊完美掩盖。

    良久,他张开嘴,吐出了一根细如毫毛的骨针。

    针尖在微光下闪烁,上面竟刻着一行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小字:“真实不该有标准答案。”

    虞清昼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边,接过那根骨针。

    她没有丝毫犹豫,当着盲童的面,用那尖锐的针尖,在自己左眼的眼皮上,自眼角至眼尾,轻轻划下了一道血痕。

    鲜血涌出的刹那,她左眼所见的世界轰然剧变!

    灵气的二进制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亿万条奔腾不息、交错纵横的情感频率线。

    红色的是牵挂,蓝色的是愧疚,金色的是微弱的希望,黑色的是刻骨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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