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的笔直,目光锐利的扫过躁动的人群,定格在叫嚣的最凶的几人脸上。
“想干的,明天早上八点来报到,我会安排专人核查你们的经验,不想干的——”
江三顺停了一瞬,语气陡然加重。
“现在就可以滚了!”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方才还满脸怒火撸袖子的工人,一个个僵在了原地。
胡长治更是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心绪复杂。
他被江三顺带来的人牢牢护在身后,这一刻终于真切的感受到,如今这个厂子,已经不是他可以凭旧人情说话的地方了。
沉默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终于有人扛不住这无形的压力,脚步开始向后挪动。
这如同一个信号一般,工人们渐渐散去。
江小蓉这才舒了口长气,凑近江三顺,压低声音开口。
“哥,刚刚真是吓到我了,这些工人要是真闹出什么事,可就不好和天哥交代了。”
江三顺点点头,开口宽慰妹妹。
“没事。”
他扭过头,这才看向胡长治。
“胡大哥,让你为难了,不过这新厂子想要活,就得立住规矩。”
胡长治点点头,苦笑了一声,语气中充满愧疚。
“江经理,你做的对,是我......是我之前没有将话和工人们说明白,还妄想着,能顾全所有人的情面,让您跟着受累了。”
他知道,如今的分厂,彻底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从前的时代已经过去,他现在只是个过路人罢了。
即便心中不甘留恋,也只能压在心底了。
“都打起精神,召集工人开会,分配任务!”
江三顺吩咐了一句,不再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开始紧锣密鼓的张罗新厂子重新恢复生产的事情。
京城,茶楼雅间。
裴庆玲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面色平静的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原本该熊熊燃起的大火,却因为王二狗和张琼二人的敏锐,直接掐灭在起火之初,着实令她有些意外。
“真是废物,连火都放不明白。”
裴庆玲的语气淡漠,眼中的狠戾,却让手下人吓的缩了缩脖子。
“裴总,是......是我们这次失手了,不过纺织厂那边,绝对查不到任何证据,我已经处理妥当了。”
下属喉结滚动,想要补救。
“那个姓王的,听说鼻子邪乎的很,要不是因为他碰巧在纺织厂,这次的事情,也不会......”
“别找借口了。”
裴庆玲冷哼一声,指节扣着桌面。
“呵,倒是小瞧了这两个乡巴佬,唐少青这次,倒是找到了两条疯狗。”
她冷笑着起身,绛紫旗袍的盘扣,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既然少不成,那就在开张的时候做手脚吧。”
“裴总,您的意思是.......”
“听说方氏的店铺,两天后就要开张了,那就赶在他们前面,做一场促销活动。”
“留住客流量,让他们刚刚开张的店,一个客人都没有!”
裴庆玲看着窗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她就不相信,能一直在京城蹦跶。
“是,裴总,我这就去安排!”
青砖灰瓦的四合院中,唐少青坐在主位,听着万经理汇报。
王二狗和张琼也坐在一边,静静听着。
“唐先生,所有的线索和工人,都已经排查过了,可就是没查出丝毫能够指向裴家的人证物证,您看这事儿.......”
唐少青眸色渐冷,冷哼一声。
“查不到也不怪你,既然裴庆玲敢出手,就势必不会留下证据,她为人谨慎,这次用的火油,还真是不择手段。”
“她巴不得毁了这批货,再给你的厂子一些警告,这次没能得逞,估计也气的不轻”
万经理面露愤恨,他与唐家合作这么久,裴家明里暗里的小手段使了不少,却从未像这次一般,直接放火。
这和不讲理只会烧杀抢掠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真是卑鄙!
“王先生,你的伤可要紧?我认识这方面的医生,可以帮你安排一下。”
王二狗摇摇头,“不必麻烦了,只是皮外伤,只是这次没能找到证据,咱们就这样忍了吗?”
唐少青哼了一声,“这笔账,我记下了。”
“早晚会和裴庆玲清算!”
王二狗攥紧拳头,“裴家的手段,真是阴毒,我算是领教了。”
张琼的指尖发凉,脸上带着忧色。
这京城的生意场,当真是人吃人的地方,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根本是奔着断后路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