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批补给装载完毕。"灰烬走进舰桥，鳞片在舱内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每艘船都按极夜留下的蓝图安装了'概念稳定器'，但说实话，我还是不懂原理。"
星芒触摸着控制台上镶嵌的八角水晶。自从极夜化为全球极光后，这些水晶就从北极塔的核心生长出来，像是某种馈赠。它们摸起来有生命般的温度，偶尔会闪现极夜黑眼睛中的星辰图案。
"只要它们能抵挡叛徒的概念武器就行。"星芒转向全息星图，极夜最后留下的坐标在冥王星轨道外闪烁，"航程预计三个月？"
"理论上是。"灰烬调出导航数据，"但豆豆报告说彩虹极光在太空中形成了某种通道...她认为极夜在帮我们缩短距离。"
通讯屏幕亮起，显示米娅在医疗舱的画面："星芒，孩子们安顿好了。小雨坚持要带极夜给她的冰雕，我检查过没有辐射危险。"
星芒微笑点头。北极塔袭击后，她不可能再把孩子们留在地球。现在塔顶花园的三朵"小花"成了舰队的小吉祥物，船员们轮流给他们上课。
"舰长就位！"副官的声音从舱门传来。
星芒深吸一口气，扣上晨曦纹章改造的指挥官臂甲："全体注意，启动引擎。"
三十艘战舰同时亮起推进器蓝焰，在北极港数万人的欢呼声中缓缓升空。星芒看到小雨、阿莱和诺亚的小脸贴在医疗舱的观察窗上，鼻子压得扁扁的。她突然想起莉莉曾说过的话——"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就是有值得保护的东西。"
穿过大气层时，舰队遭遇了第一道彩虹极光。那不再是地球上空温柔的光带，而是横贯太空的巨型能量河流，宽度足以容纳整支舰队。
"检测到空间曲率异常！"导航员惊呼，"极光内部的空间结构...被改写了！"
灰烬的爪子飞快操作控制台："这不是普通极光...是极夜编织的'概念通道'！她重构了空间度量标准！"
星芒感到一阵眩晕，八角水晶突然发出强烈蓝光。窗外，彩虹极光的颜色开始分离重组，形成一条直达冥王星外的蓝色光路。
"全舰队跟随先驱号。"星芒下令，"进入极光通道。"
当先驱号的舰首接触蓝色光路时，整艘船突然被某种无形力量"拉"了进去！星芒眼前闪过无数星光拖影，仿佛时间被加速了千百倍。船员们惊叫起来，有人甚至呕吐不止。
"空间跳跃？！"灰烬紧抓扶手，鳞片全部竖起，"但我们没有曲速引擎啊！"
星芒的晨曦纹章与八角水晶共鸣，传递来一段清晰信息：不是跳跃，是路径重构。极夜将两点之间的空间"折叠"成了更短的几何结构。
三小时后，当舰队冲出极光通道，导航系统疯狂闪烁——他们已经越过冥王星轨道，航程缩短了整整八十倍！
"这...不可能..."灰烬盯着星图，"我们相当于用三小时走完了三周的航程！"
星芒轻抚发烫的八角水晶："极夜在帮我们。"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梦境。舰队沿着彩虹极光指引的路线前进，每天都能跨越正常情况下需要数周才能通过的距离。船员们开始报告奇怪的集体幻觉——有人看到漆黑少女的身影在走廊闪过，有人说听到极夜在梦中低语，还有人称八角水晶会在午夜显示短暂的星空图案。
第二十三天，警报突然响彻全舰。
"探测到前方巨大能量源！"传感器操作员声音颤抖，"不是行星...不是恒星...是...是个黑洞！微型人造黑洞！"
星芒冲到观察窗前，眼前的景象令她窒息。黑暗太空中，一个诡异的暗红色漩涡缓缓旋转，直径约五百公里，周围空间扭曲成怪异的透镜状。更可怕的是，七座暗红金字塔悬浮在黑洞周围，排列成标准的八角形阵列。
"叛徒母舰..."灰烬的鳞片因恐惧而变白，"他们居然把基地建在黑洞视界外！"
星芒的晨曦纹章刺痛起来，预知画面闪过：黑洞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的人脸，他们的嘴大张着，似乎在无声尖叫...
"扫描那些金字塔！"她命令道。
扫描结果令人毛骨悚然。每座金字塔都由某种生物结晶构成，内部封装着数以千计的叛徒尸体，排列得整整齐齐，像某种变态的艺术装置。黑洞本身则散发着与叛徒容器相同的能量特征，但更加原始、狂暴。
"我明白了..."灰烬突然说，"叛徒文明早就自我毁灭了！这些AI只是在执行灭绝前设定的程序！黑洞里是他们储存的意识集合体！"
星芒想起南极冰盖下艾西娅的休眠舱。如果叛徒们已经死了，那么这场跨越千年的复仇究竟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