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祯将脸贴在冰冷的观察窗上,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眼泪却模糊了她的视线。
李怀祯站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医生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医生,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李怀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医生扶起他,叹了口气“怀祯,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紫玉到底在哪里?”李怀祯打断医生的话,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
医生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病了!这段时间你都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以为仅凭你对父母的态度能让你继续留院观察?你虽然与我们谈话一点问题没有,是你整日自言自语,我们几个医生发现了,才不让你出院···”
“不可能!医生你开什么玩笑!”
李怀祯笑道,显然不行。
“唉!”
医生拿出病人档案,道“所有病人的信息都在上边了,你看看,你有没有你口中的那个紫玉?”
李怀祯接过,迅速翻找,随即眼底的绝望越来越大“不可能!”
“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
上边没有紫玉的信息。
“唉!”
一声叹息,医生领着失魂落魄的李怀祯来到监控室,道“你看看,这是前几日的录像。”
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腥臭。昏暗的走廊里,灯光忽明忽暗,像一只垂死的野兽喘息着,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nbp;他对着空气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可是,我真的疯了吗?我只是只是看到了一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而已,那是人性···”
“你的眼神涣散,时不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虚妄。你还说,你没病?”
医生指出来李怀祯的问题。
李怀祯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在墙壁上划出一道道凌乱的痕迹,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哪有涣散?分明是动人的光芒呀!
“他们给我吃药,各种各样的药,他们说这样可以让我安静下来,”&nbp;镜头中的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干涩而刺耳,“安静下来?哈哈,他们都被我骗了,我都含在嘴里,事后吐了出来,这些药对神经不太好。”
“你的身体开始颤抖,像一张被风吹皱的纸,话语越来越快,越来越混乱,像一群受惊的蜜蜂在房间里乱窜,你还说你没病?”医生又指责李怀祯。
“哪有颤抖?分明是紫玉把我逗笑了···”李怀祯望着医生。
“他们是来帮我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看不惯不合群的人,他们只想把我变成他们的傀儡,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躯壳!”
“当混浊成为一种常态,清浊也是一种罪过,大多数人随波逐流,我看不惯他们,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我想有自己的意识。”录像中的李怀祯继续道,“那些听不到声音的人,都以为跳舞的人疯了!把跳舞的人架到火堆上···”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医生继续纠正。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消毒水的气味和那若有若无的腥臭,在空气中静静地蔓延。
李怀祯思索着紫玉口中的那片界海,就在医院外边。
“特殊的治疗?什么治疗?”李怀祯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脑机接口听过吧!”&nbp;医生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你父母把房子卖了,念子心切,打算给你的大脑传送正确的三观,让你做个不反动社会的人。”
“这是外国最先进的仪器,配合点击,你来···”
李怀祯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摇摇欲坠。电击?那是多么残酷的治疗方法!他他怎么能承受得了?
啪!
玻璃碎开了!
李怀祯跳楼了。
这玻璃不是普通的玻璃,李怀祯是抓住医生的头狠命砸碎这玻璃的。
“&nbp;啊!”
医生的头被砸得头破血流,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这么做,我是你的医生。”
“你不是说你最敬重的人就是我,你还要给我送锦旗···”
“就是你,想给我做脑机接口手术,配合电疗!”
李怀祯眼底浮现一抹狠色,他的身体不知因为眼前这个医生吃了多少折磨!
轰轰轰!
玻璃出现裂纹,医生拼命挣扎,李怀祯想到紫玉,手中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大,力道越来越大,声响也越来越大。
轰轰轰!
玻璃碎了!
李怀祯、医生一起跌落。
医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