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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死路(1/2)

    后院的路,比前堂更冷。

    柳乘风穿过一条碎石小径,月光被两侧的屋檐切割成残片,投在地上。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草药味,混杂着旧书卷的霉气。他推开一扇虚掩的门,里面只点了一盏油灯。

    静室。

    一个瘦削的青年背对着他,伏在一张宽大的木案前。案上铺满了图纸和卷宗,杂乱无章,像一个被风暴席卷过的战场。那人甚至没有回头。

    “楼主说,你是刀。”那人的话说得很慢,像在研磨石子。

    “刀,也需要刀鞘。”柳乘风反驳。

    那人终于动了。他缓缓转过身,油灯的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颧骨高耸,整个人像一柄出鞘后就再未保养过的利剑,只剩下锋利和锈迹。

    他就是张帆。

    “听雪楼不是刀鞘,”张帆说,“那是囚笼。我们都是笼子里的困兽,只是有的在等死,有的想咬破笼子出去。”

    他站起身,个子很高,但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走到柳乘风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像在评估一件工具的成色。

    “王家的丹鼎阁,废弃了十年。但根据听雪楼的情报,那里每个月都会有人进去,清理、维护,用的还是王家最精锐的护卫。”张帆走到那堆图纸前,用一根枯瘦的手指点在其中一张的某个位置,“这里,是旧阁的入口。守卫森严。”

    “硬闯是死路。”柳乘风说。

    “我没那么蠢。”张帆从一叠卷宗下抽出另一张图纸,“这是丹鼎阁的地下水路图,百年前的旧档。有一条水道,能通到丹鼎阁的正下方。入口在一个废弃的码头。”

    “废弃的码头,没人看守?”

    “看守的不是人,是阵法。”张帆说,“一个简单的迷踪阵,还有示警的符文。我能破,但需要时间。破阵的时候,不能有任何打扰。”

    他这是在说明分工。他负责破阵,柳乘风负责护法。他是大脑,柳乘风是盾牌,是刀。

    柳乘风没有作声。他看着那张图,水道蜿蜒曲折,如同人体的血脉。他能感觉到其中的凶险。这不只是一次潜入,这是一次豪赌。

    “你爷爷的线索,就在里面?”柳乘风问。

    “或许。”张帆重新坐下,拿起一支笔,在图纸上标注着什么,“我爷爷是当世最好的炼丹师。王家请他去,说是炼‘长生丹’。可我查遍所有典籍,长生丹的材料,没有一味是对得上的。他们在炼别的东西,一种……很邪门的东西。”

    他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重重的墨痕。

    “丹鼎阁是幌子,”张帆说,“真正的炼丹炉,在更深的地方。旧阁只是入口,一个通往地狱的入口。”

    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转动。

    朱淋清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利落的夜行衣,短剑悬在腰侧。

    “我也去。”她的话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张帆抬起头,那双缺少活气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波动。他看向朱淋清,然后又看向柳乘风。

    “她是谁?”

    “我的朋友。”柳乘风回答。

    “我不需要累赘。”张帆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像一把冰锥。

    “我不是累赘。”朱淋清上前一步,“城西的水路,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熟。那片废弃码头,我小时候去过不下十次。哪里的暗礁最多,哪里的水流最急,我闭着眼都能画出来。”

    张帆把笔放下。“你的意思是,这张百年前的旧图纸,比不上你的童年记忆?”

    “图是死的,水是活的。”朱淋清毫不退让,“百年的时间,河道早就变了。你按图索骥,只会一头撞进淤泥里。”

    “我不需要你。有他一个就够了。”张帆指了指柳乘风。

    “两个人,一个破阵,一个护法。如果来的是三个人呢?”朱淋清反问,“或者,来的不是人,是王家养的那些‘东西’呢?你的人手,够用吗?”

    张帆沉默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笃,笃,笃。

    静室里只有这单调的敲击声。

    柳乘风能感觉到张帆的抗拒。他不是在评估朱淋清的价值,他是在排斥一切计划外的变数。他这种人,偏执,多疑,只相信自己能掌控的东西。

    “多一个人,多一分暴露的风险。”张帆终于开口。

    “多一个人,也多一条后路。”柳乘风说话了,“你的计划很周密,但只考虑了进去,没考虑怎么出来。一旦被发现,水道就是绝路。我们需要一个在外面接应,或者制造混乱的人。”

    张帆停下了敲击。“让一个女人去制造混乱?让她去送死?”

    “你看不起女人?”朱淋清的左手搭在了剑柄上。

    “我只看不起自寻死路的人。”张帆站了起来,与她对峙,“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以为王家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丹鼎阁是什么地方?那里吃人不吐骨头。你进去,连一息都撑不住。”

    “你试试?”朱淋清的短剑出鞘半寸,寒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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