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担忧:“大人的伤……”
“很重。”朱淋清简单回答。
就在这时,甬道深处传来一阵甲胄摩擦的声响,几个人影出现在火光的边缘。
是玄甲卫!
朱淋清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些是皇陵的守护者,虽然之前被张帆冲散,但显然还有残余。
“几只看门狗而已。”老宦官却异常镇定,“姑娘,跟紧了。”
他举着火把,不退反进,领着朱淋清拐进一个岔路。那几个玄甲卫立刻追了上来。
老宦官走到一面墙壁前,猛地将火把插进一个不起眼的孔洞里。
“咔嚓——”
只听头顶一阵机括声响,追来的几个玄甲卫脚下一空,惨叫着掉进了突然出现的陷阱里。
朱淋清看得心惊。
“公公,你……”
“咱家在这宫里待了六十年,别的不熟,就这些阴沟暗道,比自家后院还熟。”老宦官拔出火把,继续在前面引路,“姑娘,这下面通着京都的‘鬼市’,是城里最乱,也是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到了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总能找到办法给大人疗伤。”
朱淋清搀扶着张帆,默默跟在后面。
在颠簸中,张帆的意识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他感觉不到疼痛,整个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像一个被掏空了的麻袋,轻飘飘的。
但他的神魂深处,却有一个东西无比清晰。
那不是“契”的力量,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已经沉寂。可构建了“契”的那个框架,那个名为“巫神之契”的法则烙印,还死死地钉在他的灵魂里。
它就像一个异物。
整个世界,都在排斥这个异物。
空气、尘埃、光线,甚至于时间的流动,都像细密的钢针,无时无刻不在剐蹭着他的存在。这种被天地所不容的排异感,比任何刀伤剑创都要来得深刻,来的痛苦。
他努力想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一片血红的黑暗。
“快到了。”老宦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甬道的前方,隐约有了一丝光亮和嘈杂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