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磊没说话,只是举起手机,对着她按下快门。
照片里,她站在礁石顶端,身后是翻涌的朝霞,笑容亮得像要把整个黎明都点燃。
回到车上时,沈梦雪的高跟鞋沾满了细沙,她干脆脱下来拎在手里,光脚踩在真皮座椅上。
沈磊从后备箱翻出双新的帆布鞋,是他昨天在商场特意买的,米白色,没任何装饰,却恰好能塞进她带钻的手包里。
“去吃早茶吗?”沈磊发动车子时,瞥见她盯着导航上的粤菜馆图标,眼睛亮得像藏了颗小太阳。
广式早茶店的蒸笼冒着白汽,虾饺的褶皱里还沾着晶莹的汤汁。
沈梦雪用银叉戳开流沙包,金黄的馅料流出来烫了她的指尖,她却吸着气笑,沾着黄油的嘴角蹭到沈磊袖口,留下个小小的黄印。
“慢点。”沈磊抽了张湿巾替她擦手,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没人跟你抢。”
她却突然把半个虾饺递到他嘴边,紫色眼睛弯成月牙:“爸爸也吃,这个最好吃。”
邻桌的老太太看着他们笑,用方言跟同伴念叨“这父女俩真好”。
沈梦雪听见了,偷偷往沈磊身边凑了凑,肩膀挨着他的胳膊,像只怕冷的小猫。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在科技馆的地板上投下光斑。
沈梦雪盯着悬浮在半空的星球模型,手指在玻璃上划过土星的光环:“爸爸,洛璃雅能看到这么多星星吗?”
“等你成了神,想去哪看都行。”
沈磊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他看着女儿踮脚够模型的样子,突然想起她小时候总爱趴在他书房的星图上,用蜡笔给每个星座涂色。
沈梦雪突然转身,撞进他怀里,发冠上的宝石硌得他胸口微疼:“那爸爸要教我成神的法术哦。”
她抬头时,睫毛扫过他的下巴,带着点撒娇的痒,“我会很乖的。”
沈磊低头,恰好对上她认真的眼睛,那里的紫色比任何宝石都剔透,藏着他最熟悉的执拗。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把那精心编好的鱼骨辫揉得乱糟糟:“看你表现。”
傍晚的马术俱乐部里,沈梦雪穿着沈磊刚买的骑马装,黑色紧身裤勾勒出她过分纤细的腿,淡紫色马甲上的银扣随着动作轻响。
她翻身上马时,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娇养的大小姐,反倒是沈磊牵着马绳,低声叮嘱驯马师:“慢点开,别惊着她。”
夕阳把两人一马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梦雪在马背上回头,朝沈磊伸出手:“爸爸上来一起骑嘛。”她的指尖沾着草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度。
沈磊犹豫了瞬,终究还是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
沈梦雪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随着马的步伐轻轻晃动,她突然侧头,在他颈间亲了口,口红印在浅色衬衫上,像朵突兀的晚霞:“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晚风带着青草香掠过马场,远处的钟楼敲响了八点的钟声。
沈磊勒住缰绳,看着怀里闭上眼睛的女儿,她的呼吸均匀,发冠上的宝石随着马的轻晃发出细碎的响。
他低头,用指尖轻轻蹭掉那抹口红印,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跑车驶回沈家庄园时,沈梦雪还没醒,沈磊把她抱下车时,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像只贪恋温暖的小兽。
穿过回廊时,雪辞正抱着雪球等在门口,粉色裙摆沾着猫毛:“姐姐回来了?”
沈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抱着沈梦雪往卧室走。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发间的珍珠和宝石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他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指尖拂过她眉心——那里还留着昨夜在海边晒出的浅淡晒痕。
“傻丫头。”沈磊低声呢喃,转身离开时,顺手带走了她扔在床边的帆布鞋,鞋底的细沙蹭在他的袖口,带着海的咸和晨露的清。
窗外的蔷薇开得正好,晚风拂过花瓣,发出细碎的响,像谁在轻轻哼唱着摇篮曲。
沈梦雪是被阳光晒醒的。
淡紫色的纱帘没拉严,一道金光恰好落在她眼睫上,暖融融的。
她翻了个身,手摸到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才想起沈磊天不亮就去书房了。
“小姐醒了?”伶儿端着温水进来,看到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连忙放下托盘走过去,“先生说您要是醒得早,就让厨房做您爱吃的草莓班戟。”
沈梦雪点点头,任由伶儿替她解开繁复的发冠。
宝石和珍珠滚落进锦盒,发出清脆的响,浅紫色长发披散下来,带着点刚睡醒的凌乱。
她换了件藕荷色的真丝睡袍,领口绣着细碎的铃兰,是沈磊去年送她的,说“素净点显气色”。
走到书房门口时,正听见沈磊在打电话,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洛璃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