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足踩过冰凉的青砖,裙裾扫过雕花窗棂时,银丝流云纹在月光下泛起细碎银光,恍若将星河遗落在了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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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趴在窗台上,紫眸倒映着漫天星辰,却似蒙着一层薄雾。
夜风卷着残雪掠过宫墙,将她鬓边的珍珠步摇吹得轻轻晃动,碎发拂过脸颊,带起一丝凉意。
檐角铜铃叮咚,惊起栖息的寒鸦,羽翼划破夜空的刹那,她忽然想起小姨最后离去时,也是这样清冷的月色。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姨总是喜欢在这样的夜晚,抱着她坐在万灵宗的露台上,指着满天繁星讲古老的传说。
那些故事里,有仙人踏月而来,有妖魔隐于夜色,而现在,只余她一人在这寂静的宫殿里,听着更夫梆子声由远及近。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羊脂玉扳指,温润的触感让她想起二叔掌心的温度。
殿内檀香混着茉莉香膏的气息萦绕鼻尖,却再也拼凑不出记忆里小姨百宝箱的味道。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宫墙上,与廊下摇曳的宫灯残影重叠,恍若一幅褪色的旧画。
忽然,一阵寒风卷着雪粒扑在窗棂上,惊醒了她的思绪。
沈梦雪抱紧双臂,蜷缩得更紧了些,却发现怀中的暖手炉不知何时已没了温度。
她望着掌心渐渐冷却的羊脂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原来连这人间暖意,也留不住。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三更天的凉风卷着夜露掠过雕花木窗。
沈梦雪将脸埋进臂弯,紫眸泛起水光。她知道,在这看似繁华的宫墙之内,在这被爱意包围的表象之下,藏着的是各国觊觎的目光,是朝堂复杂的纷争。
而她,不过是穹锦国的一颗明珠,是沈家的掌上宝,却再也寻不回儿时在万灵宗无忧无虑的时光。
檐角的铜铃又一次叮咚作响,惊起栖息的白鸽。
沈梦雪抬起头,望着白鸽展翅飞向夜空,直到它们的身影消失在星辰之间。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冰凉的额头贴在窗棂上,感受着那丝丝凉意。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漫天星辰,竟抵不过记忆里小姨一个温柔的眼神。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欣月宫的琉璃瓦上,泛着清冷的光。
沈梦雪就这样静静地趴着,任思绪在夜色中飘荡,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惊觉自己竟在窗前守了一夜。
天际泛起鱼肚白时,云层深处忽然裂开一道靛蓝色的光痕。
沈梦雪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只见一只通体流光溢彩的凤凰划破晨雾,尾羽拖曳着星河般的蓝芒,所过之处凝结出冰晶状的光屑,宛如将整片夜空揉碎了撒在云间。
这只凤凰双翼展开足有丈余,翎羽流转着深海般的幽蓝,尾端却晕染着晚霞般的绯色,像是被落日余晖浸染的海面。
金红色的纹路沿着羽骨蜿蜒,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连带着它额间镶嵌的月光石都跟着熠熠生辉。
当它收拢羽翼悬停在欣月宫檐角时,振翅带起的风裹着雪松香,将沈梦雪散落的发丝都染上了清冷的灵气。
“凤凰,你回来啦。”沈梦雪赤足踩过结霜的青砖,指尖刚触到凤凰微凉的羽毛,灵兽便亲昵地用喙蹭她的手腕,尾羽如孔雀开屏般展开,每一根翎羽都流淌着液态的蓝光。
记忆突然翻涌——幼时她总爱攥着凤凰幼崽毛绒绒的爪子,追着万灵宗的朝霞跑,那时她还唤它“灵儿”,如今这只曾蜷缩在她袖中的小家伙,已长成能遮天蔽日的上古灵兽。
凤凰忽然昂首发出清越啼鸣,声浪震落琉璃瓦上的残雪,化作闪烁的光尘纷纷扬扬落下。
它用尾羽卷起沈梦雪落在窗台上的披风,轻轻覆在少女肩头,蓝宝石般的竖瞳里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竟似闪过一丝懊恼。
沈梦雪靠在它温软的颈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凤凰羽毛间若隐若现的旧伤,那是三年前为护她与凶兽搏斗留下的痕迹。
“这次去极北之地,可遇到难缠的对手?”她的声音被晨风揉碎,凤凰却似听懂般,用羽翼将她整个拢住,尾端的绯色羽毛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瞬间将周遭寒意驱散。
殿外的铜铃在灵力波动下疯狂作响,惊得远处值夜的侍卫举着火把张望,却只见一团笼罩着光晕的身影,在熹微晨光中渐渐化作点点星光。
沈梦雪仰望着凤凰如蓝宝石般的竖瞳,忽然被其中翻涌的情绪惊住。
平日里总带着傲然神采的眼眸,此刻竟氤氲着层薄雾,如同被风雪打湿的琉璃盏,流转的光芒里藏着深深的愧疚。
那抹情绪太过浓烈,让她想起凤凰每次无功而返时,总爱用尾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是要把满心的歉意都化作温暖的拥抱。
"没事儿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她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