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望着裙摆上金线牡丹沾到的酒渍,忽然轻笑出声,紫瞳在暮色里泛起琥珀色的光:"当年小姨偷偷翻墙,也是这般模样?"
绸缎庄的铜铃叮咚作响,沈梦雪抬手时,腕间新换的赤金镯子撞出清越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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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望着她指尖缠绕的红珊瑚珠串,喉咙发紧:"姑娘要多少匹?"
话音未落,整匹苏绣鲛绡已被扯下,绯色裙裾掠过柜台,惊得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滚落。
二舅舅摸出银票的手微微发抖,他看着外甥女将十二匹云锦堆上马车,突然想起沈梦雪书房里那面贴满地图的墙。
当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屋檐,沈梦雪倚在马车旁擦拭新购的软剑。
剑身映出她眼尾新描的朱砂,与红裳深处的血色遥相呼应。
街边说书人正讲到"英雄救美"的桥段,引得茶客们轰然叫好,她却突然将剑鞘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惊得说书人话音戛然而止。
"二舅,"沈梦雪转身时,银白流苏扫过二舅舅手背,"三个月后,我要这把剑能斩断苏家的锁。"
紫瞳中翻涌的火光,比她身上的绯色更灼人。远处更夫的梆子声传来,惊起满街灯笼摇晃,将她的影子拉长,铺成一条血色的路。
沈梦雪攥着剑柄的指节发白,紫瞳死死盯着二舅舅腰间晃动的翡翠玉佩,等着预料中的雷霆之怒。
夜风卷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掠过耳畔,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鎏金护甲下的掌心早已沁出冷汗。
"二舅,我要救小姨。"她突然将软剑横在身前,剑穗上的红珊瑚珠串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必要时......我会亲手了结苏家那些人。"
话音未落,泪水已模糊了视线——她不敢看二舅舅此刻的表情,生怕看到失望或斥责。
二舅舅的笑意骤然凝固在脸上,方才温柔的眸光瞬间变得冷硬如铁。
他猛地扣住沈梦雪的手腕,翡翠扳指硌得她生疼,"胡闹!"
他压低的怒吼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苏家婚约是家族大计,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沈梦雪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交领牡丹纹的金线之上。
她从未见过二舅舅这般冰冷的模样,记忆里那些温和教导的画面轰然碎裂。
"可小姨会没命的!"她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你明明知道苏家是什么样的人......"
"住口!"二舅舅突然甩开她的手,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蟒纹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郁竹抚依不过是个外姓旁支,能嫁入苏家是她的福气。"
他背过身不再看她,声音像淬了冰,"明日起,你不许再踏出沈府半步。"
沈梦雪僵在原地,看着二舅舅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阴影中。
手中的软剑"当啷"坠地,惊起满地尘埃。
夜风卷起她的红裳,却吹不散眼底碎裂的光。远处更夫的梆子声传来,惊起满街灯笼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寂地铺在青石板上。
晨光刺破云层时,沈梦雪的红裳在青石巷口泛着冷冽的光泽。
她仰头望着渐渐散去的星子,睫毛上凝着的夜露簌簌坠落,紫眸倒映着天边将熄的残月。
二舅舅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蟒纹在朝阳下张牙舞爪,他抬手看了眼袖中怀表,翡翠扳指撞出清脆声响。
"知道了,回去吧。"沈梦雪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晨霜。
她弯腰拾起软剑,剑穗上的红珊瑚珠串扫过石阶,惊起几只在晨光中打盹的麻雀。
转身时,渐变的绯色裙摆扫过墙角青苔,外披的银白流苏随着动作轻颤,宛如未干的泪痕。
万灵宗的朱漆山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鎏金门钉折射着初阳的光芒。
沈梦雪踩着石阶拾级而上,高跟鞋叩击汉白玉的声音格外清晰。
腰间玉佩与石阶边缘相撞,发出空灵的回响,惊得山门前的青铜仙鹤雕塑上,几粒露水滚落尘埃。
二舅舅快步越过她时,锦袍带起的风掀动她鬓边步摇。
沈梦雪突然攥住对方袖口,鎏金护甲下的指尖微微发抖:"就算所有人都要小姨去死......"她仰起脸,晨光为苍白的脸颊镀上冷金,"我也会让苏家的花轿,变成送葬的灵柩。"
晨钟突然在山巅轰鸣,惊起满林飞鸟。沈梦雪松开手,任由红裳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看着二舅舅僵硬的背影消失在宗门影壁后。
她低头凝视掌心的月牙状掐痕,将软剑紧紧抱在怀中,紫眸里翻涌的杀意,比天边将升的烈日更灼人。
晨光穿透万灵宗的琉璃瓦,在青石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
沈梦雪与二舅舅并肩踏入宗门时,迎面撞上四散奔逃的弟子。
有人发髻歪斜,有人佩剑未归鞘,嘈杂声里夹杂着瓷器碎裂的